如果心情可以用符號的來表示的話, 相信她現在一定是滿頭的問號。
但是從電話裡的氛圍來看,她覺得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因為陸放說話的時候明顯壓低了聲音,那就說明他身邊一定還有其他人在。
“我明白了,我等你過來。”
這麼一來她的心思也不在工作上了,於是隻能整理了一下資料,沒過多久陸放就打來了電話,讓她去地下停車場。
兩人彙合之後,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觀察陸放的表情,看上去還不錯,不過說起來她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過陸放發火的樣子, 越是看似平和的人發起火來就越是可怕,何子寧也衷心希望自己看不到這樣的場麵。
她看似隨意地問:“顧總什麼時候醒的,這麼突然?”
“下午,具體的時間不太清楚。”
何子寧“哦”了一聲, 直截了當的問:“那顧總醒了不應該是他們全家團聚,抱頭痛哭的好時機嗎?怎麼還要我過去呢?”
陸放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開到路口等紅綠燈, 他才回頭對何子寧說:“顧總醒來之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何子寧聽後問道:“嗯?你是說他……失憶了?”
不是吧, 這個世界一定要把所有狗血元素都過一遍嗎?那怎麼不說白旖楠和顧司夜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呢?
“從目前來看, 的確是這樣的。”
“那他忘了什麼?或者說是他還記得什麼?”
她一問完就感覺陸放的視線定在了自己的臉上,她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問:“我?”雖然很不想相信,但是陸放的確點了頭。
“這怎麼可能呢?”何子寧越想越不對勁, 如果說她要是跟顧司夜兩人還有點什麼美好回憶,顧司夜把自己和白旖楠弄混淆了,隻記得身邊有個很喜歡的秘書那還說得過去,但是實際情況是她跟顧司夜不是開會就是加班要麼就是自己單方麵加班, 怎麼也跟美好的回憶五個字扯不上邊。
綜上所述,何子寧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顧司夜果然是工作狂。怪不得陸放情緒不高了,換做是她,要是傅寒失憶之後隻記得陸放她也會覺得不對勁。
等等,好像哪裡有點不對?
想到這裡她很誠懇地對陸放說:“我跟顧總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對我也是一樣的。”
陸放回答道:“我知道,我隻是羨慕他可以和你相處這麼長時間。”
這讓她怎麼回呢?你當總裁也好了?還是說我們就是金錢關係?想了半天她決定還是閉嘴好了。
他們來到了醫院的頂樓,還沒進房間就已經聽到傅寒咋咋呼呼的聲音:“老顧,你再好好想想,你怎麼能連叔叔阿姨都忘了呢!”
不是吧,連父母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她?何子寧就連步伐都遲疑了一下。
陸放見狀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做一下心理建設。”何子寧回答,看到陸放眼中的不解,她也沒法解釋自己現在的想法。“我怕等會局麵太混亂。”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陸放伸手敲了敲門,屋子裡驟然安靜,下一秒門就被曹卓打開了。
“子寧姐好久不見。”
“你每次見麵都是這句。”何子寧吐槽,視線掃了一圈,該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傅寒、薑佩珍、顧家夫婦、可以說除了白旖楠和鄭特助沒來,這個屋子裡的人涵蓋了顧司夜的工作、生活兩方麵了。
顧司夜坐在床頭,臉色因為長時間接觸不到太陽顯得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頭還是不錯的。自己一進來,對方的視線就看了來。
顧太太連忙說:“司夜,你看看這就是小何,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印象。”
“何子寧。”顧司夜立刻說出了她的名字,在場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何子寧的身上,盯得她渾身不對勁。
從他開口的那一刻,何子寧就認定了這就是顧司夜,說話的語氣還有表情,都和從前一模一樣,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怎麼就失憶了呢?
她走上前去儘量用平穩的語氣說:“顧總,您現在覺得怎麼樣?”
顧司夜皺著眉頭說:“頭腦裡有很多片段,但是沒有辦法提取信息。”
薑佩珍說:“星河說了,這是剛蘇醒後正常想象,休息一下就好了。”
“司夜要不然咱們就先回家吧?”
顧司夜卻不為所動,他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何子寧說:“我想先和何子寧說幾句話,麻煩大家出去一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彈,還是傅寒最先反應過來,張羅著讓大家出去。
“來來來,叔叔叔阿姨我們出去休息一下,正好子寧你幫老顧好好回憶一下,彆回頭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傅寒費了一番功夫,在陸放的幫助下才把眾人請出了房間,他走的時候特意繞道何子寧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不要提白旖楠。”
薑佩珍走在最後麵,一直依依不舍地回頭張望,還是曹卓摟著她安慰了許久,強行把她帶走了。
眾人一走,房間裡瞬間安靜了許多,剛才何子寧感受到的壓迫感也瞬間不見。剛才薑佩珍看她的目光都讓她頭皮發麻,好像自己跟顧司夜有些什麼似的。
她鬆了口氣,問顧司夜:“顧總,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顧司夜指了指床邊的椅子說:“你先坐,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好的。”她走過去,端端正正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