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往前回想,記憶卻始終像是隔了層什麼似的模糊不清。
“好疼。”室友的聲音打算了她的思路,她微微發著抖,指甲幾乎快要陷進皮肉裡,郝曉雯一聽,還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忙開口問道,“你哪裡疼,我去給你找點藥來,還是索性帶你去醫院……”
說著就要站起身找藥,隻是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室友一把拉住了手。
握住她的手涼得跟塊冰似的,就沒半點熱氣,郝曉雯被她凍得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想把她甩開,誰知一用力,竟然沒甩動。
“不用,我不吃藥,也不去醫院。”
“那怎麼行,”手冰成這樣,肯定是病得厲害了,郝曉雯安慰她道,“彆怕,我陪你過去,到醫院看了醫生就好了。”
“真的?”
郝曉雯立馬答了句:“當然!”總歸是室友,一點小忙而已,她還是願意幫的。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室友終於把頭從臂彎裡抬起來,咧開嘴笑著看向她,“答應我的,可不能反悔哦。”
郝曉雯一句“不反悔”剛要出口,結果一低頭看見那張陌生的臉,頓時震在了原地。
“你不是我室友!”郝曉雯錯愕地盯著這張蒼白陌生的麵孔,“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你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就報警了!”
她用力掰著女人鉗著她的手,奈何對方的力氣竟比她還大出許多,任她怎麼掰都掰不動她,反而被越握越緊,郝曉雯痛的嘶了一聲,懷疑她是要把她的手捏碎在這裡。
“騙子。”陌生女人死死盯著她,說話的聲音幽怨哀戚,仿佛裹挾著一股濃濃的恨意,她神經質地道,“
敢騙我的人,都得陪我一起死!”
郝曉雯又痛又氣,她咬緊了牙關,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勁,讓她終於掙脫了女人的控製,她一個猛子從沙發上竄起來撲到門上,一邊拿出手機想要報警,一邊對著女人罵道:“瘋子,你——”
話沒說完,剩下的話就全卡在了嗓子裡。
眼前的女人原本隻是缺乏血色的臉不知何時出現了可怖的傷疤,潰爛的皮肉紅腫外翻,有些地方更是已經瀕臨腐爛,除了兩隻漆黑的眼珠外,郝曉雯甚至都不敢確定她其他五官和那些疤痕的分界點究竟在哪裡。
照說這樣的傷口無論放在哪個人身上,都應該是痛到無法直立了,可這女人卻依然跟個沒事人一般,緩緩從沙發上站起向她走來,還抬手將臉頰邊的發絲勾到了耳後。
她露出的手上根本找不到一塊好皮,滴滴地往下滲著血,郝曉雯雙腿顫顫地靠著門板,一雙手抖得不行,差點抓不住手機讓它掉到地上去,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才發現她被女人握過的手上,居然沾滿了血腥。
“救、救命,”郝曉雯一顆心跳得快的不行,她哆嗦著手打開房門,撐著發軟的腿往外衝出去,拚命按著電梯,“有鬼,有鬼啊!”
什麼封建迷信不能信,鬼神之說都是騙人的?!那她剛才看見的又是個什麼玩意兒,這他娘的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郝曉雯怕得不行,隻覺得裡麵那個女鬼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把她拖回去,她絕望地盯著半點響動都沒有的電梯,一顆心幾乎已經跌到了穀底。
“……喂,曉雯,是你嗎?”
清亮的女聲傳來,郝曉雯一個激靈,她茫然地捧起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才發現自己在逃跑的過程中不小心按到了陸見清的號碼。
“見清,救命啊!”郝曉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捧著手機語無倫次地道,“有鬼,我房間裡有鬼……”
“你先彆慌。”對方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鎮定無比,“你現在住哪兒,我馬上過去。”
郝曉雯帶著哭腔快速把自己家的地址給她報了一遍。
“那兒的話……”對話那頭的陸見清像是回憶了一下,語氣頓時輕鬆了不少,“剛巧,我有個學生就住在那附近,我馬
上讓他來找你。”
“等,等一下,”郝曉雯吸著鼻子,哭得一抽一抽,身為老師的責任讓她本能地阻止,“讓你的學生過來有什麼用,裡麵的是鬼,就算來了也救不了我呀……”
陸見清卻沒回答她,隻說了句讓她等著就掛斷了電話。
郝曉雯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一顆心更絕望了。
她跑出來時拍上的房門被徐徐推開,眼看女鬼就要向她走來,郝曉雯終於聽到叮的一聲,背後的電梯門,開了。
一秒從地獄升到天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郝曉雯欣喜若狂,連忙擦了擦眼淚,手腳並用地就要往電梯裡衝進去。
結果她一轉頭,頓時:“……”
電梯裡的乘客看上去儀表堂堂,和她平時上下班見到的人似乎沒什麼區彆的樣子,可偏偏最大的問題是,他的那雙腳……是懸在半空中的啊啊啊啊啊!
前有狼後有虎,郝曉雯滿心悲涼地想,難道她今天是注定要死在這裡了嗎?
“是郝曉雯女士,對吧?”電梯裡的男鬼對著她的臉確認了好幾遍,終於開口問道。
郝曉雯癱在地上,麻木地應了聲:“對,我是。”
“沒認錯就好。”男鬼把手往身後一背,彬彬有禮地落下來,跟她做了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小陸老師的學生,是她叫來幫你的。”
郝曉雯:“……”
郝曉雯:“!!!”
作者有話要說:郝曉雯瑟瑟發抖:朋友,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麼害我……
男鬼大力拍胸:我要好好表現,爭取向小陸老師討個減免作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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