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騰的老總關政平早年白手起家, 從一個沒背景的平頭小子到如今打拚下這樣一份龐大的家業,自然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去關家的路上, 謝必安邊開車邊和陸見清閒聊:“……財政部那邊的同事一早就看中了他,連辦公室都給他準備好了, 就等小關他過個幾十年下來入職啦。”生前本事出眾,死後晉升得也能比普通鬼快一些,一就業就是抓鬼錢袋子的財政部門,可引來不少提前打聽到消息的基層小鬼羨慕呢。陸見清:“……”怪不得他們會對一個商業上的合同夥伴那麼關注, 敢情是預備役同事。有了這層同事濾鏡,陸見清看到關政平時也覺得親切了不少,還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關總好。”關政平人到中年,平常看著精神頭還算不錯,家裡一出事, 整個人也就憔悴了下來,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他見有車開進來,以為是老友向他力薦的陸大師到了, 趕忙起身出去迎接, 誰知一看從車上下來的身影, 才發現居然多了兩個老熟人。“戚先生, 謝總, ”關政平驚訝地看著來人, “你們怎麼來了?”還是跟他請的陸大師一塊來的。“哦,是這樣。”謝必安麵上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臉,“我們聽說你最近碰上點事,本就想過來探望探望你, 這不,聽說陸大師也要來,就一道順路了。”“原來如此啊。”關政平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既然是戚先生和謝總都認識的人,那麼這位陸大師的可信度不就更高了。一時信心大漲,振作起精神和陸見清打了招呼,見她兩手空空,關政平不覺有些奇怪地問道:“大師啊,既然是要來家裡驅邪,那這要用的法器是在——”陸見清迎麵對上雇主期待的眼神:“……”要糟,她平時對付鬼壓根就沒用上過法器,大意之下竟連隨便拿點什麼東西做做樣子都忘了。凝滯的氣氛下,陸見清努力轉動大腦,總算想起戚晏今天開這車的後備箱裡應該還落了她上次忘了拿走的一隻背包,勉強或可拿出來充個場子,思及此,她長舒一口氣,麵上維持著一名得道高人該有的風範:“法器在後備箱裡,我現在就去拿。”關政平想當然地以為,大師所用的法器嘛,那東西必然少不了,祭壇香燭什麼的拿起來多費力,當下熱情地跟過去:“陸大師,東西多不多啊,需不需要關某來幫你抬一把……嗯???”他話沒說完,剩下的話就全卡在了嗓子裡,兩眼茫然地向著陸見清看去:“大師,這些是……你準備的法器?”陸見清:“……”後備箱的玫瑰一朵挨著一朵,開得飽滿而熱烈,不用猜都知道跟她辦公室裡那些是同一位先生的手筆。陸見清嘴角抽了抽,迅速在關政平麵前撇清關係:“不是,這些不是我準備的,跟我沒有關係!”“那這?”關政平遲疑地轉過腦袋,視線在戚晏和謝必安之間反複逡巡。戚晏神態自若地走到陸見清身後,一手背到身後,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低聲同她道:“送你的,喜歡嗎?”他說話間還略有些遺憾,本來這些花應當在一個更合適的時機派上用場,現在麼,周圍的閒雜人等還是太多了。陸見清:“……”他究竟是看了多少有的沒的攻略啊……關政平還杵在那兒揣測:“那這花難不成是戚先生買來贈與關某的?欸呀呀,人來了就好,你們特意過來探望,我已經很感謝了,犯不著還帶這些東西。”再說了,這玫瑰是能隨便送的麼,可見戚先生雖然少年老成,於生意場上很有一套,但在人情世故上麵,還是有所不足的啊。關政平心裡頭這麼想著,就想吩咐保姆把後備箱裡的花拿出去找幾個花瓶插起來,誰知話還沒喊出口,戚晏就砰的一聲,將後備箱的門又關了回去。他抬眼深深地掃了他一眼:“最近晚上都沒怎麼睡好?”關政平下意識地點頭:“可不是,唉,自從家中出事後,我是日夜懸心,始終不能好好放下心來休息……”戚晏嗯了一聲,握住陸見清的手並肩向前走去,隻給他留下句:“怪不得白天那麼會做夢。”關政平:“???”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年輕人說話怎麼都那麼怪裡怪氣的,叫他這個老人家越來越搞不懂了。關政平一閃神的功夫,幾位客人已經走到了他前麵,他趕緊大步跟上,領著三人到會客廳坐下,又讓保姆沏了壺茶上來:“唉,我也不瞞你們,此次出事的,正是我父親,家母早喪,家父昔年一手將我帶大,與我父子感情深厚,我本想著老人家年事已高,我也算出息,能叫老父安享晚年,誰知道竟會撞上這樣的事,我前段時間忙於工作,若非家裡保姆看見老父對著空無一人的牆壁說話,隻怕我到現在還對老父身上發生的變化一無所知……”關父被接來身邊養老後,平時最多也就是跟附近的鄰居一塊兒養花釣魚,偶爾還會跑去公園裡跳跳廣場舞,精神一向不錯,關政平從保姆口中得知關父的異常後,立馬就上了心,不過他起初還沒把這事往神神鬼鬼的方麵想,隻以為是老人家年紀大了,精神狀態上難免有些不好,便抽空帶著關父去了趟醫院,找醫生做了全麵的檢查,沒成想檢查結果卻是一切正常,除了些常見的老人病外,並沒有什麼關政平擔心的問題,還引得關父一通不高興,覺得關政平是懷疑他腦子有病,回家後把兒子臭罵了一頓。“……要不是那天看見親眼目睹我爸麵前棋盤上的子自個兒動了起來,我恐怕還一直以為是我爸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關政平眉頭緊鎖,他倒是想過把老父的棋盤丟出去,以為這樣就能阻攔那隻看不見的鬼魂繼續纏著他父親,然而這個想法卻是太過天真,第二天進關父房間時,棋盤照樣完好無損地擺在原位,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能。擔心貿然行動會激怒家裡的邪祟,關政平不敢再擅自行動,隻好托朋友暗暗打聽市裡有沒有什麼高明的大師,一來二去,這份肥差就落到了陸見清頭上。謝必安推了推鏡框,語氣真誠地寬慰道:“關總不必太過憂心,相信老先生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陸見清默默斜了他一眼,可不是,有他們在這兒,倘若關老先生真是被鬼所纏,倒黴的也該是那隻不長眼的鬼才對。關政平卻沒聽出來他話裡深藏的意思,隻以為對方是在安慰自己:“唉,希望如此吧,小鄭,你去把我爸請到會客廳來。”說完又吞吞吐吐地對陸見清道:“大師,我這裡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陸見清:“什麼事?”關政平自覺這個要求給大師添了麻煩,說出口還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我爸年事已高,撞鬼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是太刺激了,我看他這些天好像一點都沒察覺出不對勁的樣子,就一直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所以——”陸見清了然:“所以,你希望我在驅鬼的同時,儘量不要讓關老先生發現異樣?”關政平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點完頭還有些羞愧,捉鬼這事兒想想就很不容易,要在捉鬼的同時不驚擾到關父無疑更為大師添了許多麻煩,饒是他自己都覺得這要求提得委實不講道理,更何況陸大師這麼年輕,能將家中的邪祟順利除去已經很好了,他實在不該再提這種要求……正想跟陸大師說要不這事兒就那麼算了吧,當他什麼也沒說時,就聽大師淡淡道:“可以。”反正區彆無非是當著雇主的麵揍和把鬼拎出去揍而已,多費點力氣的事,沒什麼不能答應的。可、可以?關政平沒料到提出的無理要求居然還能被輕鬆應下,不由得心下大喜,連忙對著陸見清追問道:“謝謝,太感謝了,大師費心,不知關某有沒有什麼是能提前為大師做的。”對麵的大師聞言沉吟片刻,終於將手放下,抬起眼皮高深莫測地向關政平看去。“其餘都還好說,就是關總臨時提出要求——”她拖長了尾音,手指在實木桌板上輕輕敲擊了兩下,不容拒絕地道,“……得加錢。”關政平:“……加、必須加。”—兩邊達成協議,又坐在會客廳裡等了一會兒,那名叫小鄭的保姆終於去而複返,她麵露恐懼地道:“關總,老先生他根本不在房裡,我、我找不到他!”“什麼?!”關政平臉色大變,求助地看向陸見清,“大師,這……”戚晏忽然開口:“後院。”關政平乍一下沒聽明白戚晏的意思,不解地看著他:“什麼後院?”戚晏泰然自若地抬頭:“關老爺子,此刻就在後院。”“當真?”關政平噌地站起身,眼看就要拔腿向後院衝去,卻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疑惑地問戚晏,“戚先生,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戚晏動了動眉頭,麵不改色地將功勞丟到陸見清身上:“自然是我們陸大師告訴我的。”陸見清:“……”打個商量,下次要接戲之前,能不能先提前支會我一聲。在關政平敬仰的注視下,陸見清隻能挺直腰背,硬著頭皮點頭做默認狀。關政平對戚晏的話信以為真,看向陸大師的目光裡更多了幾分敬意,隻是他仍有一點想不明白:“……怪了,剛才我們就坐在一處,我分明沒見陸大師有張嘴說過話,那她是怎麼告訴你家父所在的?”戚晏抬眼看他:“你以為呢?”關政平渾身一震,心說連鬼都能有,保不齊那些電視劇裡所謂傳音入密的招數也是真的,陸大師沒準就是用這招悄悄告訴了戚先生答案,隻是有一點有些奇怪,明明找的是他父親的行蹤,就算真要告訴,大師也該直接告訴他才是,怎麼反倒繞遠路和戚先生說起來了……他整理了下思緒,正要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就聽戚晏帶著絲絲炫耀的口吻道:“當然是因為我和她心有靈犀。”關政平:“???”等等,這答案跟他想的不一樣!陸見清:“……”這鬼還真是沒有條件也要親自創造條件秀上一波啊……作者有話要說:戚晏:我,職業酆都大帝,特長秀恩愛【驕傲】在外麵不知道怎麼回事連不上熱點,隻能回家再傳上來啦,遲到了頂鍋蓋跑,發的有點急隻檢查了一遍,要是還有錯字的話我自打手心,,網址 ,:
109、心有靈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