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車怎麼摔倒的啊,這邊的路比起田埂的鄉間小路已經平坦了很多了。你不知道塔子山鐵路哪裡附近,那裡有一隻駐紮在附近的部隊,有些時候那些新兵開著那大盒子的坦克,技術不夠精良,鄉間的泥路又不平坦。那個大家夥可容易翻進旁邊的田地裡去了,昨天我和紀老師就看到了,笑死我了,就像個翻過來的王八一樣。聽說,最後還是吊車來才把那大家夥吊了起來…”
“我早就知道了,我們家就住在塔子村,那兒我們經常去。”
林明蘇看著李兵興奮滔滔不絕的小樣子,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內心嘀咕了一句,這個住在城市的小子還真是少見多怪。
“真的啊!那真的不錯啊!!每天都能跑到鐵路那邊去看大坦克,好棒啊!!”
李兵一點都沒察覺到林明蘇嫌棄的語氣,依舊興奮地蹬著自行車,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穿著白襯衣英俊高大的男人說道,“我說的沒錯吧,紀老師!老師肯定沒有在A市親眼看到過這樣的坦克,雖然那個大盒子栽跟頭翻過去的時候有點好笑。”
“是啊,的確大開眼界了。對了,林同學你下次騎自行車的時候真要小心了,特彆是後麵還載著人的情況下。”
“謝謝紀老師提醒,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林明蘇也扭過頭看了看這個比他高了不少的男人,按他們農村的話來說,這個男人長得舒氣漂亮,但是就是不管怎麼看也覺得隻不過是比他和李兵打了幾歲的感覺。一點都沒有學校老師的感覺,他們塔子山小學也不是沒有知青下鄉支教,但是從來都沒看到過這麼年輕好看的。
而且,聽旁邊這李兵說這個紀老師居然考上了那麼難考的大學,那麼多人都過不了的獨木橋,居然這個年輕的知青老師居然考上了?!
不過還真是可惜了,考上了,又跑到他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教書,雖說是響應上麵的政策上山下鄉,但是真的好可惜啊。
林明蘇惋惜的同時,順便看了一眼低著頭坐在後座、有些手足無措的妹妹,隻有大拇指和食指微微牽住了紀崇雲的白襯衣,根本沒有好好抓住彆人,看起來危險極了。
林家哥哥隻好當自家的妹妹因為內斂害羞地縮回了蝸牛殼中,騎著破爛的自行車退到紀崇雲的身邊,單手扯了扯自家妹妹的馬尾巴,用他自以為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地勸到。
“嘿嘿,哥的小貓咪,你在害羞什麼,人家紀老師可是一中的老師。而且這泥巴大路看起來平坦,其實路上的碎石頭多得很,要是等會兒你沒坐穩摔下來就知道了。”
林夢嬋一聽這個令她冒雞皮疙瘩的綽號,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鼻子撞到了前麵那個男人的後背上。頓時扭過頭無聲超凶地瞪了她家那個隻會逗弄她的哥哥一眼,真不愧是親生哥哥,是生怕前麵的那個男人不知道她這個搞笑的綽號昵稱嗎?!!
而且,事到如今她怎麼可能對麵這個男人還會害羞呢,他們上一世兒子都生過了,孫子都抱了…
不過幸好,這個男人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
林夢嬋呼出一口氣,然後有些不情願地抱住了紀雲崇的腰腹,的確要是再被摔下
車弄臟裙子就不好了。當男人溫暖的體溫隔著薄薄一層的襯衣傳到了她的手中時,不知道為什麼有種灼燒的觸感,這讓她忍不住回憶起上一世的一些事情…
林夢嬋在走神時卻是沒有注意到,當她抱住紀雲崇的腰部的時候,正在蹬自行車的年輕知青老師卻是身體微微僵了一下,耳廓完全變成緋紅色了,眼底滑過一絲極為掩飾的羞赧神色。
乖巧坐在後座的林夢嬋低下頭去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又悄悄地抬眼看了看前麵載著自己的男人。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男人比自己記憶之中更加年輕英氣,帶著少年過渡到青年時期的青澀的朝氣,身上有帶著清洗衣服的皂角的清香味,倒還真像個裝模作樣的斯文人。
明明和她上一世19歲高中落榜時遇到的那個男人是同一個人,但是氣質上相差太多了,和眼前這個溫柔和藹的知青先生簡直判若兩人。
她上一世遇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初次的印象就是強有力的占有欲,眼神在藥物的熏染下猛烈犀利得就像個獵豹,而她不過就是他爪下的獵物,哭喊捶打著逃也逃不掉…
結婚後,她和這個男人也很少說話,其實是因為害怕和尷尬,每次她都有主動地避開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而且,她上一世嫁給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分明是個下海經商率先富起來的企業家了。手段果斷毒辣,沒人能從他手上占便宜,也從沒聽他先生說起過他以前還當過老師啊。
還居然是,她想要考進的一中的老師,不對啊,按道理這個男人隻比她大了幾歲而已,到底怎麼回事啊…
“哦,對了,紀老師。一中收不收跳級考試的人啊,你跟我們說說你們一中以往的分數線是多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