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大伯,你也在聽啊!天太黑了,我都沒看清你還在呢!”林婷婷被大伯突然出聲微微驚了一下。
林夢嬋一驚,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爸爸坐在門檻上一直靜靜地聽她講故事。甚至連一直不離手的葉子煙都沒抽了,難怪她沒有聞到葉子煙的特殊氣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父親坐在了自己的身後許久的這件事情。而且,在淡淡的月光下,看向她的眼神也明顯有難以言說的情愫。
她差點忘記了,她的父親是極其聰明的人物!
上一世,要不是父親因為庸醫誤診跑到市裡換腎多活了幾年,要不然以當時父親辭去了廠裡的工作,當泥水匠的包工頭賺了不少錢的精明頭腦,興許她的命運早就要改變了。甚至,在父親快要去世的時候,為她物色了一個學畜牧業大專畢業相親對象,想為她招進家裡,隻是當時她太害羞了,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太小了,便拒絕了。
父親走的那一天,他握住了她的手,長歎了一聲,說已經沒有辦法護住她了。說她的哥哥如果能考入大學的話,以後肯定會去城裡生活,讓她的母親以後幫忙找個城裡的男人,日後她的哥哥也好幫襯一二。並且最後一次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發,叮囑她隻要勤勞肯乾,隨便在城市熱鬨的一隅擺個攤子或者租個房子賣水果瓜子都可以…
林夢嬋當時哭得不成人樣,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覺得天要崩塌下來。後來,再回想起這件事情,隻覺得自己的父親眼光商業意識非常強,的確副食店生意在日後火爆得不得了,隻是當時她卻是沒有在父親的預料之中已經是嫁人了。
“是你哥那個臭小子在你麵前擺談的嗎?”
林建軍低頭看了看這個熟悉卻又變得有些陌生的女兒,總覺得在自己忙不過來的
時候,這個天真爛漫文靜的小女兒變得老成卻是又暴躁了不少。
暴躁的性子還能慢慢地磨礪棱角,但是這暴躁的性子之中卻是有一些他都看不明白的滄桑又悲傷的感覺,像是經曆過許多坎坷和崎嶇…
難不成隔壁李家的李冬梅又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欺負嬋嬋了?!才讓這樣一個可愛天真的小丫頭變成了這樣,造成了心理上的疙瘩?!
“沒有,哥哥才沒有說過這樣的事情呢。”
林夢嬋背脊上冒著冷汗,臉上卻是笑得天真可愛,擺擺手到,“之前不是一中的紀老師送了幾本書給我嗎,而且哥哥說紀老師是S市的大學生,可厲害了。所以,我纏著紀老師講了不少奇異的故事,因為這個仙人跳的故事特彆恐怖,所以印象特彆深刻!”
“是嗎?但是,嬋嬋,你要知道這個世道除了那些黑暗的東西外,還有許多積極向上的東西。不要一直盯著那些肮臟的東西,多想著那些好的人好的事。不然你以後即便活得再事故通透,不會活得開心的,知道嗎?”
“嗯!我聽爸爸的!”
林父俯下身,拿著不要的破爛衣服幫林夢嬋擦腳,擦好後抱起林夢嬋回房睡覺。好久沒有和父親這麼親密擁抱過的林夢嬋開心地緊緊地抱住了脖子,父親身上熟悉懷念的煙草的氣息,是那麼地可靠依戀和想要流淚。
上一世,年少失去了父親,班上不少的人就在她麵前鬨騰,說她以後就是沒有父親的野孩子了,她當時哭得一把撕了試卷跑回來家。卻是又被性格變得狂躁焦急的母親惡言惡語地打了一頓,有讓她回校繼續讀書,繼續接受那些人的嘲笑和幸災樂禍…
不想再要失去父親,不想失去二叔,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家人了。
林母剛整理好東西,就看見那兄弟兩一前一後地抱著自己的閨女讓她們兩姐妹睡覺,不由高興地笑出了聲兒。這兩個兄弟疼起女兒來,還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