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昔的腳步頓著, 姬離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妖君的話在耳邊響起。
喬明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到路邊的談論居然會在意起來，沉默了一下道：“沒什麼, 我就是覺得他們這麼說仙君, 有些不妥。”
剛才路邊說書的話姬離也聽了一點，不由得揚眉。
妖君如果出現在現實世界，那必定是驚為天人的存在。喬明昔想著, 心中忌憚旁邊這位過分美麗卻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妖君動不動就屠戮全場, 還是又補了一句道：“我想他們一定沒有見過仙君, 隻知仙君威名在外, 卻不知仙君玉樹臨風、英姿颯爽。”
“……”
看喬明昔稱讚自己的模樣，姬離感覺自己的心都癢了起來。
妖君想了想，很是配合地點頭道：“他們確實沒有見過我的模樣，那日上山的, 我一個都沒有留下。”
“……”九天妖君會出現在仙雲宗, 喬明昔早就該知道, 自己曾經參與的那場討伐是以諸天八派的失敗而告終。
不過，喬明昔尚還不知道諸天八派失敗了兩次。妖君已經施施然道：“但是他們有一句話說對了。”
“什麼？”喬明昔問道。
妖君略略一笑, 眉眼微微一挑，那笑容裡兩顆略尖的犬齒各自露了一半。
“那天, 昊天派火龍仙帝確實被我一招就打死了。”九天妖君“哧”地笑了聲, “他當時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殺了一個無名之輩, 就衝我一直嚷嚷。我想, 這上羅浮山的人要死, 但死的第一個，非他莫屬，多餘的一招都沒有。”
妖君說著，悠悠然看了喬明昔一眼。
喬明昔：“……”
妖君，果然是妖君。
隻不過，這昊天派火龍仙帝不就是他初遇鐵蛋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想把自己當做玩奴的女弟子的師父？
當初那個女弟子還對鐵蛋放下狠話，說火龍仙帝會因自己一路追殺，結果後來——
居然被九天妖君給解決了？
喬明昔愣了愣，茶鋪那邊卻已經鬨開了。
“說書的，在這裡調侃火龍仙帝，小心昊天宗的人找上門來！”有人一邊樂嗬一邊提醒。
“昊天派人人自危，我聽說他們掌門都已經啟動護山大陣，現在誰還敢冒這個頭？”說書的光腳不怕穿鞋的，嘿嘿笑了兩聲。
“嘖嘖，護山大陣都開了，看來這回諸天八派是真的怕了。”有人附和。
“他們能不怕嗎？九天妖君這回可是親自下山，水淹流霞派，渡劫期的高手沒有一個生還的，昨天又上了仙雲宗，估計仙雲宗也凶多吉少，再這麼輪下去，昊天宗也快了。”
“諸天八派居然也有今天，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這位兄弟，你也和八派有仇？”
“諸天八派圈伐天林為自己地盤，隻留下二分之一的窮山惡水給我等散修修煉，其門下弟子借八派名頭橫行無忌、囂張跋扈，我的結拜兄弟就是因為不滿要將狩得的獵物拱手相讓，硬是被這些八派弟子打碎金丹，至今無法修煉！”有人恨恨道，“在我眼中，諸天八派不過是仗勢欺人的玩意。”
“噓——這裡畢竟是藥宗地盤，說諸天八派還是小聲一點。”
“藥宗隻是諸天八派的附屬而已，聽說他們這次討伐沒有出過人，不知是真還是假。”
“藥宗一向煉藥出名，這種打鬥的事很少參與，也不知道這個九天妖君會不會找上門。”
“九天妖君也不是什麼好鳥，殺人不眨眼的惡棍而已，我看藥宗估計也要涼。”
“……”
最後一句話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話，喬明昔一驚，側頭看向九天妖君。
卻見已經找上門的九天妖君就這麼在外頭站著，也沒有動手，倒是看到喬明昔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竟然回了一個笑容。
“……”
妖君可能，隻是在陪他湊熱鬨而已。
喬明昔忽然升起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然而就在喬明昔愣忡的時候，一個矮小迅速的身影忽然從朝著他身邊跑了過來。
這是一個侏儒修士，竄過來的時候速度極快，在與喬明昔交錯而過之時，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狠厲起來，袖裡忽然伸出一把匕首。
匕首閃爍著貪婪的寒光，一下子揮向喬明昔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