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律神君和姬離臉色同時大變。
眼前喬明昔顯然不是他們之前認識的喬明昔。就在剛剛鬼法神君自散鬼體的時候, 這位陰險的神君竟然暗中奪舍,成功占據了喬明昔的身體!
當初丹青神君都慘遭鬼法的毒手,渡劫期的喬明昔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對方的入侵?隻在一瞬間,鬼法已經掌握了喬明昔身體的主動權, 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把明昔怎麼樣了?”姬離心神震驚。
姬離此時已經衝到喬明昔身前,道侶身軀在前,他豈能容他人鳩占鵲巢, 雙手頓時化為獸爪,正欲將剛剛奪舍的鬼法鬼體震出喬明昔身體,卻見鬼法嘴角含笑, 沒有執筆的手頓時朝著姬離拍出轟然一掌。
掌爪相觸,神君修為相互碰撞。雙手交接處,姬離的獸爪竟然冒出紅色煙氣, 而喬明昔的手上也是皮膚龜裂, 露出斑斑的血痕。
這是兩敗俱傷的修為比拚,姬離是妖獸修複得快, 但對方傷的卻是喬明昔的身體……
姬離狠狠咬牙, 不敢再催動修為。鬼法神君見狀乘虛而入, 鬼氣一拳轟到妖獸人形的心口。
妖獸頓時整個人形都被鬼氣轟開,姬離隻覺得心口一阻,體內運轉的靈力一滯,一口腥甜從喉中湧出,又被他強自壓了下去。
“羅浮神君小心!”剛剛那一掌,就算是姬離強自隱忍, 但旁邊的鐵律卻看得一清二楚,連忙說道。
鬼法神君看到姬離負傷,聞言已經哈哈大笑,他看著被自己震退的妖獸,聲音古怪未明:“明昔?這名字倒也不錯。這具軀殼神界的人當沒有見過,若是用他在神界行走,倒也比丹青要方便。”
自承歡神君揭發丹青神君其實是被鬼法奪舍了以後,神界處處對鬼法十分提防,不讓其有機可乘,一直讓鐵律恨得牙癢。鐵律神君聽他說來,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鬼法如果想用喬明昔在神界行走,就必須清除知道喬明昔身份的人。今日之戰,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之前鬼法神君還是鬼體,現實世界的規則將會對其進行無時無刻的製約,而現在這個神君寄宿了人類的身體,陰差便無法再那麼快反應過來,規則之力大打折扣。
此前他和姬離一個輔助一個進攻,還可以威脅到鬼法,現在他這個輔助少了陰差規則這一大助力,實力的天平已然開始傾斜。
而且,還不是往他和姬離這邊傾斜的。
鐵律神君知道今日必有死局,斥道:“無恥,神界居然會有你這種鬼存在,簡直有辱神界天威!”
鬼法神君輕蔑一笑。他用喬明昔的身體露出表情,與喬明昔原來的氣質渾然化作兩樣。他冷冷地看著之前還與這具身體合作過的人,輕蔑地說道:“神界天威?那是什麼?本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承歡神君都無法將我毀滅。在神界要考慮存不存在的,是你們。”
鬼法神君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鴻蒙之筆上,露出了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鴻蒙之筆,遺失了三年之後,終於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承歡神君固然實力強悍,修為比丹青神君不遑多讓,可那又怎麼樣?他鬼法拿到鴻蒙之筆的第一時間,就曾用鴻蒙之筆書寫鬼法神君無敵之說。筆出律行,就算鬼法修為比承歡神君差勁,但是他有自己修為書寫的鴻蒙之筆加成,根本不懼承歡神君的多次挑釁。
鬼法神君很自得,他覺得這句話寫得太對了。即便鴻蒙之筆會受筆主修為的影響有加成高低之分,可在這羅浮界,以神君修為再肩上神君箴言,試問在神界,誰還會威脅到他?
也隻有鐵律神君和羅浮界的妖獸會這麼傻,知道他出關還不避開,一個一個跑過來送死。
他想著,已經將比從手中抬了起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前麵兩位神君:“兩位神君,你們想不想嘗嘗鴻蒙之筆的威力?鐵律,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法?”
鬼法的修為比眼前兩人各自高出一段,想要操縱姬離和鐵律神君的生死易如反掌。鐵律神君聞言臉色一變,周身靈氣流轉,已經開啟了防禦的架勢,時刻注意著鴻蒙之氣的入侵。
而姬離目光卻沉沉,他盯著喬明昔的身體,仿佛是在透過他,看到生命中一個重要的人。
“鬼法神君,你不得好死。”
姬離說著,銀發飛舞,原本清麗的容顏竟然生出斑斑白毛,竟隱約又有要獸化的跡象。
鬼法神君剛剛吃過姬離的虧,不過之前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吃癟,而現在他有鴻蒙之筆在手,心情忽然無比愉悅。
作為一隻經曆千錘百煉無惡不作的鬼,他最喜歡看彆人掙紮的模樣,尤其是在絕望的時候。
“既然看你這麼思念這個身體原主人的份上,我就讓你跟著他殉情好了。”鬼法神君想到剛剛姬離不可一世趾高氣昂的踩自己的模樣,下筆也跟著快了起來:“羅浮神君因道侶被弑,遷怒於鐵律神君,兩人為此大動乾戈,兩敗俱傷……”
他一邊寫,一邊很有心情地念道:“鐵律神君死於羅浮神君之手,羅浮神君力竭而亡。”
空中很快遺留下鬼法的字跡。鬼法落下最後一筆,還不忘朝著前麵兩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神君笑:“二位神君覺得這個結局如何?”
他以前在神界的時候,無聊之時便經常寫些故事來玩,隻不過當時他是在背地裡用鴻蒙之筆的力量指示神君做事,倒沒有像現在這樣當著兩個神君的麵主宰生死這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