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是一路把人抱回郡主府的,一個十五歲的大姑娘,再怎麼身纖窈窕,分量還是有的,虧得他是個很有臂力的人,又加之久彆重逢,滿心滿眼都是她,走幾步就低頭看看她,如此往複,等回到郡主府居然還生出了“路不夠長”的想法來,她比之前瘦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路顛簸的緣故,臉皮也黑了,之前白白淨淨,多秀色可餐的小姑娘,這會兒居然像個逃荒的災民,不細看還好,將她仔細打量個遍,他大男人那點柔情排山倒海的席卷過來,叫他居然像個女人似的彆開了眼。
蔚敏本說叫個禦醫來給沉央看看,馮夜白沒讓,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皇帝那邊興許已經得了消息,這會兒叫禦醫,不就是把人往皇帝眼皮子底下送嗎?說差人請個大夫來就行了。
蔚敏瞧他一眼,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後隻勸他,“你也折騰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叫人進來伺候她。”
馮夜白自己絞了塊兒濕帕子在沉央臉上細細的擦,“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她就行。”
怪道人都說“心”才是最重要的,他要是對你有心,就會問問你被軟禁在宮中的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皇帝有沒有為難你,可偏偏他對你無心,三言兩語把這些天的事都帶過去,不是他薄情,是他深情都不對你。
真是應了那句傻人有傻福,沉央一定不知道自己攤上了個多好的男人。
“行,那你有事就差丫鬟過來叫我。”
馮夜白這才回頭看她一眼,很真摯的道,“蔚敏,謝謝你。”
好端端的,一句謝謝硬是叫她潰不成軍,“咱們之間……還說什麼謝字。”背過身去,誰知道她四平八穩的聲口下究竟掖了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