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往銀票上看了眼,好家夥,大手筆,人家隨手一劃拉,頂的上他幾年不吃不喝的進項了,再說,他原本來京城,就不單是為了她,這錢他受之有愧,便不肯收。
沉央見他不肯收,故意做出不悅的樣子來,“先生不肯收?這錢本就是你應得的,你不收,不會是看不起我吧?”
她是故意往歪了說的,其實心裡根本沒這意思,可表情上做的足,瞧著跟真的一樣,瀛洲卻當是她真的生氣了,緊忙辯解,“不是,你彆誤會,隻是……這些銀子實在太多,我實在擔待不起。”
“你救了我,有何擔待不起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呢,何況是救命之恩呢?這些錢,我說受得您就受得,況且過了這麼久,藥廬的生意肯定也都荒廢了,回去要重新把藥廬開起來,處處都要開銷,你身無分文,回去要怎麼辦?”
她好歹也在藥廬待了個把月,瀛洲是個什麼情況她心裡最清楚,大涼山腳下的那些村民,十個有九個都是窮苦人,有個小病小災的,沒錢看病吃藥,瀛洲時常去山下救助他們,草藥不用錢,一次給個幾副,算著日子,等他們快吃完了,再下山去一趟給他們送藥,長此以往,彆說掙錢了,倒貼都不夠,倒是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病患,願意花大價錢買身康體健,但掙來的那些錢,也都被瀛洲用在救濟人身上,他自個兒常常是身無分文,還要養個小童,日常開銷都是問題。
她字字珠璣,說的都是擺在那兒的事實,瀛洲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可一下讓他拿這麼多錢,他於心不安。
沉央隻知道越多越好,自然不曉得瀛洲心裡想的是什麼,見他還是不肯收,索性了,厚厚一遝銀票卷了卷,一股腦全塞進他懷裡,“您就收著吧,收了也好叫我安心,不然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