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活在這世上不容易,前半生為丈夫活,後半生為孩子活,操勞一輩子,到了也未必能落下什麼好。
沉央記得朱大嫂生長水那會兒,她男人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悶在屋裡睡大覺,朱大嫂還在灶上給他煮醒酒湯,一個女人,挺那麼大個肚子給他煮醒酒湯,喂他喝下去,再給他擦臉,伺候他睡下,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容易,伺候完了她男人,她這肚子就開始打戰鼓,她男人睡得死,沒聽見她喊,末了還是旁邊的鄰居聽見聲音,七手八腳的把她抬回房,幫她接生的,他男人一覺醒來,聽說自己得了個兒子,高興的什麼似的,抱著兒子就不肯撒手,從頭到尾卻沒問過朱大嫂一句,疼不疼?累不累?
所以說,這女人要是嫁對了人就是一輩子儘等著享福的命,若是嫁錯了人那就是一輩子勞碌命。
朱大嫂跟她說過,女人隻有在生孩子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人對你是不是真的愛你,是不是真的心疼你。
這話沒說錯,反正沉央覺得自己是嫁對人了。她勉力去摸他的臉,指尖摸到一片濕濡,有些詫異,“你……哭了?”
馮夜白沒說話,一遍又一遍的吻她發頂。
穩婆見她緩的差不多了,對馮夜白道,“王爺,您出去吧,產房裡不乾淨,回頭再衝撞了您。”
他不肯走,守在沉央榻前,與她十指交握,“什麼衝撞不衝撞的,我不信那一套,我就在這兒守著她,你隻管接生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