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霄閉眸感受了一下無量劍的位置,扶玉一切安好,他便睜開眼道:“我這就過去。”
扶玉一點兒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很清靜,做做飯,養養花,困了累了就躺一會。
現在就算沒有謝清霄她也睡得著了,大約是大殿上方懸著的那把劍給的安全感。
她想,以後就按照現在這麼辦吧,謝清霄千萬彆回來,就把無量劍放在這裡,他若有需要,再把無量劍撤走好了。
時辰差不多,又該給花澆水了,扶玉拎著小水壺走到窗前,看著二日下來明顯支棱起來的花莖和花葉,心情都跟著好了。
想不到她還有養花的天賦。
扶玉澆水的時候不自覺哼起了歌,沒什麼歌詞,就是個音調,以前她在凡間心情好了就愛哼哼個音調,現代那種比較外放的歌詞不適合在眼下這個環境裡麵唱出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白色瓷碗裡的花因為這音調搖晃了一下。
是風吹得嗎?
扶玉愣了一下,抬手感受片刻,萬丈淵裡沒有風。
再看花莖,穩穩當當地停在那,沒有晃動。
怪了。
應該是錯覺吧,可能是她碰到花了?
想到這裡,扶玉伸出手指捏了捏花瓣,二日下來,花瓣上血絲好像少了許多。
她正要仔細辨彆一下,便再次看見了花莖搖擺。
扶玉驚訝地睜大眼睛,甚至看到花瓣好像含羞草一樣,被她摸得瑟縮成一團。
……
這也不奇怪……吧?
這裡畢竟是仙界,花草生了靈智應該也很正常?
或許它本來就是靈植。
也對,淩虛劍派之中,除了她那片菜地上種的,其餘所有的植物,都該是靈植吧。
扶玉猶豫片刻,試探性開口:“你開靈智了嗎?”
“你算是小花妖嗎?”她輕聲詢問,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花朵縮成花苞,也不再開放。
好吧。
扶玉最後點了一下花苞:“你要真是靈植成精,可是選錯了地方。”
淩虛劍派嫉惡如仇,厭惡妖魔,小花妖被發現的話,恐怕會被直接乾掉。
給它換個地方?
但又有點擔心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是花有問題就壞了。
她在仙界如履薄冰,還是要萬事小心。
思及此處,突覺無量劍位置變動,扶玉朝窗外一望,看到了謝清霄。
清霄劍尊風塵仆仆歸來,白發銀冠,冰色法衣層層疊疊,廣袖之下的手握住無量劍的劍柄,劍眉之下一雙丹鳳眼直直地看過來。
扶玉本能地縮了一下頭。
……好像個縮頭烏龜。
慫什麼!萬一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喜歡她呢!
扶玉撐起脊背,又梗著脖子探出了頭。
完了,更像烏龜了。
扶玉表情有些沮喪,謝清霄何嘗不因她變化不定的反應而心緒起伏。
他以前不喜歡這樣頻繁的心緒起伏,會影響他修煉,動搖他的道心。
但他現在走向了造成他情緒變化的罪魁禍首。
他甚至沒走正門,就像個凡人男子那樣,徒步走到她的窗前,看著趴在床沿上的姑娘,目光在她臉上梭巡,最後垂下眼瞼慢慢問:“你想去百尺崖看看嗎?”
扶玉愣住,有些發懵:“百尺崖?”
“是。”謝清霄緩緩道,“從前琴桑在淩虛劍派的居所。”
扶玉當然知道,她不明白的是:“為何突然要去那裡?”
謝清霄比她高,哪怕她趴在窗沿上,他看過來也是稍稍俯視。
但扶玉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居高臨下了。
“你來仙界已經一段時間,至今還沒有弄清楚為何會做那些夢。”他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去看看或許會有收獲。”
扶玉之前還擔心過自己真是琴桑怎麼辦,問過謝清霄這個問題,,也確實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做夢。
去百尺崖一趟也許真的有用。
扶玉想明白就點頭:“好。”
她起身要從正門出去,卻看到謝清霄朝她抬起了手臂,一副要接住她的樣子。
……這是讓她直接跳出去?
這麼著急?
扶玉遲疑一瞬,看謝清霄沒有放下手,以為他當真那麼著急,咬咬牙從窗戶處翻了出去。
但她沒要謝清霄接,擦著他的手臂穩穩落地。
“走吧。”
她拍拍手對謝清霄說。
謝清霄手臂緩緩放下,扶玉好像看到他笑了?
剛才她自己跳下來不要他接,他氣息可怕極了,現在又笑什麼?
不過他都往前走了,扶玉也不打算多問。
走了幾步,謝清霄腳步放慢,換做和她並肩而行。
扶玉頓了頓,安靜如雞。
又走出幾步,忽聽他叫她:“嚴扶玉。”
她心臟一悸:“嗯?”
謝清霄停下來,拿手點了一下她發髻上的步搖。
她今日簪了步搖換了衣裳,都是沒見過的樣式,應該是阿紫帶來的那些。
謝清霄手指輕撚,捏著她步搖上的珍珠流蘇:“翻窗時,頭發勾在上麵了。”
難怪一直覺得頭皮有點拉扯疼。
扶玉身子僵住,仰頭望著謝清霄溫柔地給她解開被纏繞的發絲。
她一直知道謝清霄好看,是那種完全長在她審美上的好看。
但此刻站在遠離萬丈淵的地方,稍許陽光照射進來,謝清霄的臉逆光,她看不見他全部的臉,隻能看到他揚起的唇角,原是沒有被蠱惑的危險。
但僅僅是那個溫柔揚起的嘴角,好像已經足夠迷惑人心了。
扶玉猛地轉頭和謝清霄拉開距離,就差把“自重”兩個字丟在謝清霄臉上。
謝清霄被她遠拒也不生氣,嘴角笑意甚至加深了一些。
有反應不可怕。
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羞澀感,那才是最可怕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