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這次沒有坐得很遠，而是乾脆挨著霍軼坐下了。
霍軼感覺到了來自白歆的熱度，雖然有些詫異，但也覺得這樣的白歆比之前那個躲躲閃閃的強了不少。
霍軼現在身著睡衤包，不再像之前那樣上身不著寸縷。
不過是胳膊挨著胳膊而已，在霍軼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霍軼側過頭去看了白歆一眼，白歆此時倒是聽話得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準備聽訓的小朋友。
這讓霍軼原本準備的開場白一下就用不上了。
霍軼：“放鬆，不要緊張，隻是簡單聊一聊。”
“是。”白歆立刻聽話地點了頭。但他的動作和神情卻沒有發生絲毫的改變。
霍軼見狀，無奈之下，也不強求，隻當沒看見。
事情要一件一件說，霍軼做事向來有條理。如果不是因為白歆在場，他恐怕還會拿出紙筆將要點都列下來，逐條分析給白歆聽。
“你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了。”霍軼直接挑明了白歆的問題。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了，就算白歆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自己做點事，也用不著把自己的姿態擺得那麼低吧？！
霍軼的皮帶一向是自己解的，也沒有幫彆人解過皮帶，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遇上了跟自己一樣的狀況會怎麼處理。
但是，像白歆那樣直接跪在地上……
說實話，霍軼不知道彆人會不會喜歡，但他其實有些接受不來。
那種感覺，真的很古怪。
就好像他是一個企圖控製白歆，並且踐踏、貶低白歆的人格的PUA渣男。
說真的，霍軼覺得白歆太卑微了。
而這樣的卑微，會讓霍軼不自覺地想起原著裡的那個白歆。
原著裡的那個白歆，就像是被元襄PUA套路了一樣：元襄不開心，白歆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元襄出軌，白歆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白歆幾乎是把自己的自尊心捧到了元襄麵前，又被元襄一腳踩進了塵埃裡，還順腳碾了碾。
不！
霍軼覺得自己的描述可能有誤。
他懷疑，原著裡的那個白歆，其實根本就沒有自尊心。
在霍軼看來，就是因為原著裡的白歆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才導致了元襄的有恃無恐。就是仗著白歆喜歡他，所以肆無忌憚的出軌，肆無忌憚的折辱白歆……
所以，在霍軼看來，原著裡白歆的悲劇，有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能全怪在元襄頭上。
要不怎麼說“渣攻賤受，天生一對”呢？
如果換成霍軼是白歆，他是絕對不會走那樣一條路。
霍軼之前，之所以一直堅持看到了最後，就是等著白歆複仇、打臉元襄的。
但是現在，霍軼看著眼前這個麵上帶著羞怯的白歆……
算了吧。
白歆現在肯定還打心底裡認定元襄是個大好人。
畢竟，元襄借錢給白歆交了高中三年的學費，而哪怕被白歆的突然告白給“嚇”出了國，也沒有問白歆討要。
試問，誰麵對這樣一個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對自己施以援手的同學，會不認為對方是好人呢？
霍軼知道後續的劇情，可白歆不知道，就算他跟白歆說了，白歆也肯定不會相信。
所以，霍軼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白歆遠離元襄。或者，讓白歆多漲漲見識，多見見世麵，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絕世好1在等著他去發掘。
白歆坐在霍軼身邊，擺出了一副低眉順目、垂頭聽訓的模樣。
可在聽到了霍軼的話之後，白歆陡然睜大了眼睛，錯愕地看向霍軼，顯然不是很明白霍軼為什麼會這麼說。
白歆的腦子一瞬間的茫然，而後，才緩緩地回了神。
什麼叫他把姿態放得太低？
這難道不是霍軼想要的嗎？
從霍軼以“救命之恩”為挾，要挾他要以身相許開始，不就是想讓他把姿態放低，讓他匍匐在霍軼麵前，敬畏他、討好他嗎？
白歆的腦子裡閃過了這樣那樣的問題，可心底裡卻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否定他的說法。
霍軼怎麼會這麼做呢？
霍軼身邊，根本就不缺敬畏他、討好他的人啊！
而且昨天晚上，霍軼明明可以直接要了他，卻什麼都沒發生……
白歆癡癡地看著霍軼，腦子裡顯然已經亂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