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開始就看慣了像婁家那樣無利不起早的人，忽然碰到了白歆，才有那麼點兒束手無策。或者說，霍軼其實還有那麼點兒惻隱之心，願意設身處地地為白歆想一想。
難道因為白歆是二次元的人嗎？！
霍軼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
白歆還在想霍軼剛才的話，見霍軼突然睜眼看向自己，那個眼神特彆難形容，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怎麼了嗎？”
霍軼目光審視地看著白歆，這麼看了有一會兒，才伸出手把白歆摟了過來。
霍軼摟得很用力，白歆沒敢亂動，隻不明就裡地順著霍軼的動作半趴在他懷裡，抬頭看他：“先生？”
霍軼收回了探究的眼神，恢複了原先淡漠的神情，不以為意地開口：“要不要給你家換套房子？”
雖然霍軼剛才沒有進到白歆父母的房間，但看房子的格局，白歆父母的房間應該跟白歆的房間是一樣的。而且，廚房跟衛生間是連在一起的，看起來還沒有他家放馬桶的位置大……
而且，廚房每次也就隻能站一個人，如果另一個人想上廁所，通過廚房的時候還得等廚房裡的那個人側個身讓個位。
白歆沒想到霍軼會問這個問題，直接就愣了神。
霍軼沒聽到白歆的回答，又用力感受了一下自己懷裡的重量，說：“換不換都隨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霍軼既不是爛好心，也不是想要白歆欠他什麼，而是單純覺得：白歆既然已經跟他在一起了，萬一之後兩人的關係曝光，白歆父母住在那邊就多有不便了。
剛才，霍軼上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白歆家樓下的住戶看起來都挺邋遢的。可能是因為房子舊的緣故，牆壁都黑漆漆的，而且，一路上樓去，霍軼聽到從屋裡傳出來的口音好像都不大一樣。
白歆第一時間是想拒絕的，但在聽到霍軼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的時候，還是問了：“先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霍軼伸手在白歆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笑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
“我隻是……”白歆吞吞吐吐地說：“覺得有點不太合適。”
霍軼垂眸，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嘴上卻說：“我覺得挺合適的。”
“我就是覺得，這麼無端接受先生的東西，不太好。”
而且還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東西。
白歆偷偷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霍軼看著白歆，忽然在某個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白歆的意思：“你覺得無端接受我的東西不好？但是你卻可以接受元襄的東西？”
白歆陡然從霍軼口中聽到元襄的名字，單手撐在霍軼的腿上，這就坐直了。
霍軼的語氣，聽起來是沒有一丁點兒興師問罪的意思，可白歆就是覺得尷尬得不行，連手腳該往哪放都不知道了。
上次在香榭裡，霍軼也在，也聽到了元襄說得那些渾話……雖然霍軼沒信，但自己到底是收了元襄的東西的……
白歆一時間也慌了神，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跟霍軼解釋……
霍軼看著白歆緊張的神情，剛要寬慰他兩句，就見著白歆抬起頭，眉頭微蹙，看起來很是困惑。
霍軼眸光一閃，麵上不動聲色，腦子裡卻緩緩地出現了一個“？”。
白歆的這個表情，看起來好像……不太尋常。
白歆不是一個會狡辯的人，霍軼這麼說，他沒有反駁，隻是問霍軼：“為什麼先生會知道？”
霍軼：“……？”
白歆一邊眨著眼睛，一邊認真思索著什麼。
忽然，白歆臉色一變，看著霍軼的眼睛也睜大了幾分。他猛地攥住了霍軼的手，神情緊張，聲音都緊了不少：“是不是元襄私下找過先生，又跟先生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了？！”
白歆一想到這種可能，一想到元襄會在霍軼麵前詆毀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先生相信我，我隻是，我……”白歆一時慌了神，覺得自己的嘴真是太笨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霍軼解釋才好！
如果在高中的時候，他能知道將來會有這麼一天，他會陷入這樣的窘境，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收元襄的禮物的！
白歆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嘴裡也是語無倫次：“我其實，不是，是元襄非要送……還說如果我不收，他就……”
白歆說著說著，聲音漸漸沒了。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沒有邏輯。按照網上的說法，就是綠茶，特彆特彆綠的那種。
“我上次向先生借錢，就是想還給元襄的。”
白歆這話一說出口，瞬間就把嘴給閉上了。他本來是想向霍軼表明，自己已經決心跟元襄斷絕一切往來的，但是，說出口這話，怎麼那麼怪呢？！
霍軼在聽到白歆反問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說漏嘴了，但一看白歆這反應……
“元襄沒來找過我。”霍軼拍了拍白歆，示意他抬起頭：“是你上次說借錢的時候跟我提到過。”
白歆看起來是急得眼睛有些紅了，但聽到霍軼這麼說，他還是有些懷疑。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跟霍軼說這件事才對。他現在都這麼尷尬了，當時跟霍軼提起的時候，又該是以怎樣的表情和語氣說的呢？
白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隻能小心翼翼地問霍軼：“真的嗎？先生沒有騙我嗎？”
“我騙你乾嘛？”霍軼失笑，伸手捏了捏白歆的臉，“怎麼又叫‘先生’？”隨後才轉回了原先的話題：“換不換？”
白歆還是沒敢直接答：“那先生覺得呢？換好，還是不換好？”
霍軼一錘定音：“換。”
霍軼說換套房子，主要還是出於安全考慮。當然，如果白歆隻是他公司裡的一個很普通的員工，那霍軼是不會管的。但是現在，白歆既然已經跟他在一起了，身份是他的男朋友，他就得多考慮一些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就是我、慕予、燈燈燈燈燈芯、曦落、翾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