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族長待林如海一家走後,回到了明方堂,冷著一張臉對長子和長媳道:“平日裡你們再忙,也不能懈怠了對孩子們的教導!須知咱們家是絕不能出有損林氏名聲的子孫,若是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就不要怪我狠心無情!自己的子女都教導不好,你們將來還有什麼顏麵做林氏的族長和宗婦!沒得叫人指著鼻子罵!” 族長的長子林濤和長媳盧氏立馬跪下請罪:“都是兒子教導無方!” “和他們沒什麼關係!都是妾身的錯,平日裡太過溺愛嬌慣靜怡了,以致養成了她傲慢無禮的性子,今日更是失禮於人前,還差點兒得罪了七弟與七弟妹,妾身認罰!”林周氏開口道。 “哼!你倒是個明白人!今日過後,靜怡搬出明方堂,禁足三個月,抄寫家規一百遍!我會給她找個教養麽麽,那女先生明日就辭了吧,跟著她學了這麼些年,連個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倒是把那不可一世學了個十成!”族長說完就離開了,沒有給林周氏一個眼神。 林周氏覺得自己的臉生疼,心中更疼,族長的話每一句都紮在了她的心上,她引以為傲的孫女,從小養在身邊長大的孫女,被族長說的一無是處,連累她也被質疑是不懂禮數的。 “母親!這……會不會影響靜怡的親事啊!”盧氏擔憂道。 “你還在擔心那逆女的親事?你還是擔心一下,若是因此得罪了蘇州的知州大人和夫人,咱們家該怎麼辦吧!”林濤沒好氣的道。 “畢竟是長輩,跟一個小輩計較也麵上無光,再說了,他才到蘇州任職,還需要咱們幫助他們打開局麵呢!”盧氏自信的道。 林周氏看著盧氏,覺得這個長媳目光太短淺,被外人給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最終歎了口氣道:“老大媳婦兒,你知道外人因何會巴結逢迎你嗎?” “因為我是林氏未來的宗婦!”盧氏頗為自豪道。 “那你明白為什麼外人會高看林氏嗎?” “因為林氏是蘇州的望族?” “那你給我說說,林氏憑什麼成為的蘇州的望族?” 盧氏呆愣了片刻,皺著眉想了又想,有些不確定的道:“因為林氏人丁興旺,家族團結!” “看來你是真的不懂,真的看不透啊!也怪我沒有認真的教導過你這些,讓你成了如今這種性子,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從明日起,你上午處理家事,下午就來我這裡,我從頭給你好好的講講。” “母親!兒媳不懂!” “就是不懂才要學,你如今這樣,你還真的不能勝任林氏的宗婦!你們先回去吧!” 路上,盧氏問林濤:“夫君,今日母親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林濤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了,林濤就決定提點她兩句:“知道咱們的琢兒是如何進的西溪書院嗎?想想咱們不過是鄉紳、商賈之家,為何之前的知州夫人每次都會給你下帖子?”說完林濤就先行離開了。 盧氏呆呆的站在那裡,半晌後才喃喃道:“因為東街林家……我是有多蠢才會說出那樣話!”是呀,一直以來,都是他們這些人在占人家林如海的便宜,她還在那裡得了便宜賣乖。反觀人家林如海,根本用不著他們幫忙,來了蘇州僅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不僅解決了無紅契田地存在的隱患,還贏得了蘇州百姓們的認可和稱讚。她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和女兒一樣的犯蠢嗎?她一定要找機會讓兒女跟賈敏道歉,一定不能與東街林家有任何的隔閡。 賈敏雖不喜歡林靜怡,但是也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去記恨一個小輩,既然不喜歡,以後少接觸就是了。林如海平日裡也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但前提是不要觸及他的底線。他的底線是什麼?自然就是賈敏和他們的孩子。 第二日,蘇州城中就傳出了,林靜怡評論前朝一位著名的女詞人,華而不實,嘩眾取寵的言論,引得蘇州的文人雅客紛紛怒而拍案,這位女詞人不僅詩詞是一絕,更因其堅貞高潔的品質而被世人頌揚,林靜怡的言論可算是引起了眾怒了! 林氏的族長心中明白這是林如海在給自己臉色看,也是在警告他們,他林如海,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妻子,哪怕隻是一絲的委屈難堪也不行。 族長把全家老小都叫到了一起,鄭重的道:“今後,對你們的七叔祖母一定要恭敬有禮,都給我牢牢的記清楚,寧可得罪你們七叔祖,也千萬不要得罪你們七叔祖母!” “祖父!孫女就這麼咽下這口氣了嗎?我不過是在家中給了她一個難堪,她賈敏就如此敗壞我的名聲,她還算什麼名門貴女,你們還說她是端莊大氣的賢德女子,我看她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啪!盧氏揖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林靜怡的臉上! “你還有臉在這兒鬨!我問你,外麵的傳聞是不是真的?那些話你有沒有說過?” “我……”林靜怡心虛的捂著臉頰,不敢看任何人。 “看來,人家並沒有冤枉你!”族長瞪著林靜怡,隨後怒聲道:“是你自己行為不當,言語不謹慎被人抓住了把柄,你還在這裡攀扯彆人,辱罵長輩!我林氏一族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蠢貨!” “靜怡!昨日我就跟你說過,你在宴席上公然挑釁長輩已很是失禮,如今你居然敢辱罵長輩,你這些年學的規矩道理都學到狗肚子裡了嗎?你看看,你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林周氏也十分的氣憤,沒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孫女,竟然成了這副樣子。 “嗬嗬!可笑!看樣子,你們還都以為是七嬸把靜怡的話傳出去的呢!我可是都打聽清楚了,最早這事可是從衙門裡穿出來的!我們這位七叔,是在替七嬸出氣呢!”族長的小兒子林潮嘲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