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五條悟和夏油傑安靜下來,鐘離撤去玉璋。
“二位,可否已經冷靜下來了?”
玉璋化成淺金色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鐘離脫下自己的外袍,含笑遞給夏油傑,“雖然還未入秋,但天氣漸涼,該多加注意。”
夏油傑:……講道理,他變成這個樣子,鐘離有一定的責任。
咒力能強化肉.體但是不能保暖,夏油傑看了鐘離一眼,心情複雜地伸手接過。
“謝謝……鐘離先生。”
明明鐘離看起來沒有多大年紀,可言行舉止,都帶著時間積澱,仿佛閱儘歲月,說話永遠是那樣不急不慢地從容,看自己和悟的眼神,就像是再看兩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夏油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可再抬頭看一眼,好像確實是那個樣子。
五條悟看夏油傑把鐘離的外袍拿在手裡發呆,伸手扒拉他,“傑你穿不穿啊,不穿給我。”
“你有無下限又不冷。”
夏油傑白了五條悟一眼,躲開他伸來的手,迅速穿上。
鐘離含笑看著兩人的打鬨,他為自己滿上茶水,襯衣的袖口挽起,露出瘦削卻有力的小臂。
“佳肴在前,二位切莫錯過。”
桌上的飯菜,鐘離隻是淺淺品嘗了一下自己麵前的幾道,大部分都沒有動筷。
五條悟哼唧幾聲,明明花錢的是他,怎麼感覺鐘離比他還要自在。
鐘離見兩人彆扭地坐在對麵不肯動筷,稍微一想便明白是少年人的自尊心讓他們不願在自己麵前服軟。
他在心中感慨了一聲,主動給出台階,“之前見兩位的情緒略有激動,怕是會破壞店內裝潢,也辜負了廚師的一番心血,用玉璋困住二位,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兩位諒解。”
打又打不過,理也不在自己這邊,餓著肚子不吃虧待的也是自己。
五條悟跟夏油傑看見鐘離給了台階,也立馬踩著下了。
“是我們不懂事,鐘離先生教訓的對。”夏油傑把筷子塞到五條悟手裡,笑嗬嗬地問,“剛剛鐘離先生說的……契約,能再詳細說一下嗎?”
聽起來契約像是咒縛一樣的存在,咒縛依賴於咒力,但鐘離沒有咒力……
沒有咒力。
夏油傑第一次從五條悟嘴中聽到空沒有咒力時曾問過五條悟,五條悟給出的解釋是異能力與咒力產生衝突,才會導致咒力的不表現,但是……
咒力輸給了異能力?
夏油傑跟五條悟和咒術界大多數人的想法差不多,咒力將人劃分為術師與非術師,而異能力者不過是非術師中比較特殊的個體。
更何況,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咒靈會危害人類,而再強大的異能力也無法祓除咒靈,隻有術師才可以。
夏油傑一直認為,術師是特殊的,自己是特殊的。
一個沒有咒力就打敗五條悟的空就讓夏油傑難以接受了,但他還能拿“那是兩年前的事,現在的悟一定可以打過他”來說服自己。
可現在直麵鐘離的強大,在被玉璋困住時,不管自己的咒靈如何攻擊,都無法對玉璋造成一點傷害,就好像是渺小的人類,在企圖摧毀巍峨的高山,蚍蜉撼樹,可笑而又無力。
這樣的現實讓夏油傑隻能牢牢抓住“祓除咒靈是術師才能做到的事”這一點,堅持自己的“特殊”。
“自然,在簽訂契約之前,五條先生有權利了解契約的內容。”鐘離微微頷首,“五條先生想要得知旅者的下落,而我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五條先生,不必擔心,我會遵守契約的公平。”
拜托悟?
夏油傑側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嘴裡塞著麻薯,聲音含糊,“你想讓老子乾嘛?”
鐘離低頭望了一眼雷澤,後者感受到他的視線,咬著雞腿,疑惑地抬頭看鐘離。
“想吃肉?”
雷澤把盛著雞腿的盤子往鐘離麵前推。“肉很多,給你。”
鐘離失笑,“無事。”
他轉頭麵向五條悟與夏油傑,“在離開此地之前,我希望五條先生能夠保證雷澤的安全。”
“那個小矮子?”五條悟挑了挑眉,用力嚼了幾口咽下嘴裡的麻薯,“你這麼強,還用找彆人保護他?”
夏油傑也驚訝地看向鐘離。
雷澤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需要保護,他皺眉,“我有鐵的爪子,雷的牙,不用保護,我很強。”
鐘離揉了一把雷澤的頭發,解釋道,“保護並不意味著你弱小,而強大也不意味著不需要保護。”
“況且,這種保證,並不等同保護。”
保證?
保護?
雷澤被這兩個詞繞暈了,皺著眉頭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隻能再次強調,“不用保護,我很強。還有,我吃菜,吃菜,長高。”
長高了,就不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