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嚇一跳，鞋子都忘了穿上。
他直起腰，回頭，也沒注意腰側衣服歪了一小截，此時正露出纖細的腰線。
“……什麼？”少年不解地問。
傅厲森移開視線，遲疑片刻，才將問題說全：“你出去要見的那位，是不是男的？”
嗯？
怎麼問這個了？
慕舟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頭。
傅厲森唇線比剛才抿得更緊了，整張臉沉得能滴出水。慕舟見他沒再繼續問，轉身換鞋，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臨走前囑咐道：“讓阿姨隻做一份晚飯就行了，不然就浪費了。”
“……”
等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傅厲森才從喉間擠出一個幾不可聞的“哦”。
特意換了衣服。
還這麼高興。
臨走前甚至關心了廚房食材。
結果跟他相關的話一句都沒有，既沒有解釋對方是誰，也沒有笑著跟他說“老公再見”。
傅厲森冷著一張俊臉，幾步邁回了沙發上。
*
慕舟到餐廳的時候陸維知已經到了。
他加快腳步，小跑著到座位上：“你來得好早啊。”
陸維知抬起頭，視線朝少年帶著潮紅的臉上輕輕看了眼，便伸手遞過去一張濕巾，又將椅子拉開：“彆對著空調吹。”
“太熱了。”
“會著涼。”
“知道了。”慕舟撇撇嘴，他朝陸維知看了眼，“你好像瘦了。”
陸維知淡淡道：“是嗎？你好像過得還不錯。”
“我天天對著一個大冰山，哪裡不錯了？”慕舟湊近，開玩笑道，“剛才看你一個人在這裡，不笑的時候好冷，我乍一看都不敢跟你打招呼了。”
陸維知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什麼也沒提，隻是淡笑了下：“那我以後多笑笑。”
慕舟並沒有說錯，他這位竹馬其實是很冷的長相，眼睛狹長，雙眼皮的褶皺深淡薄，藏在眼尾處。
嘴唇也薄，乍一看格外不好相處。
但他知道，陸維知是個很會照顧彆人的好人。
陸維知在慕舟來之前就點好了菜，十來年的相處讓他了解慕舟所有的口味。兩人邊等菜邊聊天，期間陸維知拿出給慕舟買的禮物。
慕舟打開一看，是一套很漂亮的畫刷。
他眯起眼睛：“謝謝！”
菜正好上來，慕舟不是很餓，象征性地吃了一點後，發現菜還剩不少。他下意識地夾起一大筷子，正要舉起往對方碗裡放，才想起來——
這不是在家，對方也不是傅厲森，不需要吃他吃不下的東西。
“怎麼了？”陸維知見慕舟舉著筷子愣了一小會兒，不解地問。
慕舟搖搖頭，放下：“沒事……”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天已經黑了。
和發小聊天讓慕舟感到格外放鬆，他想了想，不然把自己覺醒的事情告訴對方吧。
如果是陸維知的話，應該不會笑他。
慕舟猶豫了會兒，還是沒說出來，不過他打算給自己一晚上的思考時間：“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另一家餐廳，那家是新開的。”
陸維知盯著慕舟：“一天都有空。”
慕舟點頭：“行，那我走啦。”
陸維知上前兩步，燈光將他高大的身影映在慕舟身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傅厲森的司機還在等我。”慕舟說完後，並沒有發現陸維知慢慢變冷卻的表情。
很快，他回到家，換好鞋後來到客廳，然後——
發現傅厲森依舊坐在沙發上。
而電視劇……已經放到了第十集。
這、這麼好看嗎？
慕舟也沒打擾他，默默上樓洗了澡，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