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楚寒月便上前，現出纖細手腕，明晃晃地舉到兩人眼前。
白皙腕處橫亙一條觸目驚心血痕，血流不止，正往四周擴散。
蘇葉現還被林幽壓在桌上，見此情況不免一驚，摩挲林幽唇瓣手倏地停下，勾他脖子手也垂了下來，一下起身，差點撞到他額頭。
林幽陡然之間被蘇葉推到一邊，瞳孔一縮，怔了片刻。
懷裡軟玉溫香沒了，難得嬌媚主動沒了，抱是抱不到了，親也親不到了。
剛還對他如此熱情，現便把他扔到一邊？
就像是小孩子沒有要到糖果，是以，這個清冷劍修眉頭一皺，剛被壓下憤怒嫉妒等等又燃了起來。
他又要發瘋了。
……
“這不可能。”
蘇葉走到楚寒月身前，瞥了眼楚寒月手腕處所謂被蠱毒反嗜，進而靈脈爆裂傷口。
就算她飼養蠱蟲真如此賣力敬業，不待她下達命令便日夜啃噬楚寒月靈脈，也絕不會出現這樣傷口。
這般齊整利落，更像是被鋒利刀刃或是劍氣所傷。
關她蟲蟲啥事？
“你不要含血噴蟲！”蘇葉眯起雙眸，斜斜睨了她眼，“我還未下咒語，這傷口怎麼可能是蠱毒所致？再說了，我蠱蟲溫順聽話，根本咬不出這樣傷口！”
蘇葉自問說是有理有據，想要誆她？
哼，不可能！
楚寒月泫然欲泣，她輕蹙柳眉，沒有回蘇葉話，轉而朝向她師父，林幽。
“師父……”
楚寒月語帶哭音，見林幽一幅癡漢模樣，目光仍舊直勾勾地落在蘇葉臉上，她眸裡驀然一暗，剛極力斂好情緒忽然四散，手上一用力，血流得更多了，啪嗒啪嗒，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徒兒，徒兒好疼。”
楚寒月啜泣著哽咽道，兩行清淚極為合適地，恰好到處地順著臉龐落下，這一下竟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了。
“寒……”
“真是天降一口大鍋，你哭啥呢哭？……”
在林幽將要說話，還未將她名字說完整之時，蘇葉搶先一步，稍一彎唇，嘴角挑起不屑鄙夷笑意，冷聲道：
“該哭是我好嗎？我莫名其妙被汙蔑詆毀都沒有喊冤，你倒先哭起來了。”這到底是什麼屬性女主啊！
蘇葉微抬下顎，對此嗤之以鼻。
她定位可是殺人不眨眼惡毒女配，這樣伎倆還想在她身上用第二次嗎？
女主了不起啊。
楚寒月臉上表情有些繃不住了，她嘴角微抽，看向蘇葉眼神裡多了些不加掩飾嫌惡和氣憤。
“師父……”
楚寒月依舊無視蘇葉話，隻把鮮血淋漓手腕堪堪伸於林幽眼前。
蘇葉餘光一瞥，心裡一緊。
真是看著都疼。
她不禁腹誹，也不知道這血是真還是假，流這麼多還不用靈力療傷止血，反倒是不慌不忙給她甩鍋。
“徒兒真沒有說謊，徒兒如此尊敬師父您與師娘，怎麼可能說謊汙蔑師娘呢？”
蘇葉又低低嗚咽兩聲，咬了咬嘴唇啜泣道，“若不是這反噬太重，徒兒承受不住，怎麼可能前來書房打擾師父您呢？”
楚寒月哭得甚是可憐，林幽終於是晃回了神，將落在蘇葉臉上目光移至她手。
靈脈確已受損，傷口開裂，血流不住。
不假。
林幽思慮片刻，眸光右移，淡淡瞥了蘇葉一眼。
“弟子靈力渾厚，修為並不算低，近日來亦未曾受過傷，除了……除了前幾日師娘朝我下蠱毒外。”
楚寒月走到林幽身旁，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拉了拉他廣袖，繼而抬頭，淚眼婆娑。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葉乾脆坐了下來，懶懶靠在椅背，看她表演，“直接點行麼？有什麼要潑臟水一次性潑完，我倦了。”
蘇葉言罷，打了聲哈欠，漫不經心，懶意叢生。
就差沒抖腳了。
……
楚寒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嘴角細微地抽搐了下，而後很快鎮定下來，連還在流血手腕都顧不上了，眼皮抬上，極快地掠過林幽，而後聲音細微，弱弱道：
“師父可還記得，幾日前，師娘朝我下蠱毒後，曾威脅道，如若不交出固心鈴，便讓我與師父，為師娘師尊陪葬？”
此話一出，適才還不算窒息氣氛登時寒冷成冰。
蘇葉幾乎是下意識地，身體開始顫抖。
不受她控製。
而楚寒月巧笑嫣然，眸子澄澈，看向林幽之時，眼裡儘是傾慕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