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聽此,連聲反問,眉間凜意更甚,謫仙般如玉麵容上,亦是染了怒意。
他靈魂被困於這逆鱗劍中多年,無邊孤寂,無儘黑暗,他日日打坐修煉,心性倒也平靜無漪,未曾覺得有何痛苦。
隻是在劍裡,在那沒有刻度時間裡,他最放心不下便是他這個徒弟。
但剛才,他卻眼睜睜地看她親手抽出自己魂靈,失去全部自由,成為一劍靈被封印於逆鱗劍中。
他靈魂禁錮消失了,可她靈魂卻被封印在了劍裡。
縱是他斷絕紅塵,無情無愛,亦無法平靜接受此,又遑論他不是。
玉澤見他失魂落魄至此,沒有往日半分仙君風采,不由得歎息一聲勸他:“不是你這徒弟,也會是另一個人。”
“你想開些罷,最起碼,她是自願。”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清元劍尖又往裡進了一寸,便真真是要刺穿他喉嚨。
“這般無恥之話,玉澤仙君你是如何說得出口?”
玉澤冷不防被這陡然之間突近劍鋒嚇到一愣,知此人是惹不得,便忙連聲道:“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誆騙引誘她來此施法,我無恥,但清元仙君你也彆如此生氣,這人不是還沒死嗎,魂魄還好好地在劍裡呢。”
清元聽此,稍稍低頭垂眸,目光落於手中逆鱗劍上。
他看了片刻,隨即又清元冷冷哼道,一聲嗤笑:“我之前魂魄不也好好地在劍裡,玉澤仙君。”
玉澤被他這話一嗆,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隻得嗬嗬笑著另尋他話:
“你看看如今這些個事情,若是你早些飛升至仙界,現在不就什麼都沒了。”
“清元,按你修為,本應早已飛升仙界,成了上神。”玉澤不無感慨道。
“宗門需要我,有人需要我。”清元目光又落在了劍上,淡聲輕語,後緩緩放下了劍。
玉澤見此,終於是鬆了口氣,懷中拂塵一拂,語重心長地教導他:
“這裡沒人需要你,仙界才需要你,蒼生才需要你,你不應該囿於一人。”
“你看你,如今搞得這般狼狽,還令你這小徒弟靈魂被鎖於逆鱗劍中,你瞧,這便是你不遵循仙界規矩,不飛升代價。”
“對了,說到這我不得不跟清元仙君你講,你現在另外一個徒弟也是難搞哦,以他現在修為,再加上他隨時可能墮魔激發體內隱藏魔族力量,他現在實力或已不在你之下,你現在對陣他,亦沒有十分勝算了,更何況……”
清元聽此,一記冷眼過去,寒光一閃,手中劍差點又提起。
玉澤連連後退。
…………
“我會飛升,但不是現在。”
清元手持逆鱗劍立於劍山之上俯瞰劍塚,此時仍是昏暗無光,狂風四起,吹得他衣袂烈烈,大有落寞孤寂之感。
“你還想等你這小徒弟修煉飛升?那可真就難了。”玉澤仙君心直口快,嘴更比腦子快,一下便說出了口。
“靈魂抽離軀體,軀體便無用了,你得為她重塑軀體,她方才能重新修行,若她重塑軀體後,是資質上乘,靈根絕佳,那這修為從無到築基期,一百年或可實現,後再是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大乘期等等,最後至飛升,你覺得,沒個一兩千年下得來?”
“那便一兩千年。”清元淡聲回。
玉澤仙君聽此,隻得一聲感慨歎息:“你不飛升,等她個一兩千年等就等罷,但是,你這小徒弟已和你另一位弟子結了道侶,心悅於他,雖如今已斷了這道侶關係,但你這清元仙君在她心裡,應是隻有這崇高無上師尊地位,再無其他。”
清元聽後,臉上神色仍是淡然,他眼睫輕眨,淡淡道:“不飛升可,不結道侶亦可,怎樣都無妨,我帶她修煉,助她修行,護她平安便好。”
“清元仙君可真是-----”
“師父師父------”
玉澤後麵半句話未說出口,從清元手裡逆鱗劍中,傳來了少女幾聲輕靈喚聲。
他徒弟在喊他。
清元心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