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法……”玉澤說得口乾舌燥,不免坐下喝了口茶,繼續道,“方法便是將劍內亡靈邪祟儘數渡化,如此,封印便會自動消失,你那小徒弟靈魂便能放出,到那時,你再用什麼靈植之類暫且給她先做個身體,寄放她靈魂,後麵引她修行問道,多行好事,斬妖除魔積攢功德,到功德圓滿之時,便能生出肉|體了。”
“如此,非常完滿。”玉澤不免感慨道,仿佛這一切便將要發生在眼前,不過短短瞬間而已。
“完滿嗎?”清元淡淡一聲,玉澤手中青花瓷杯應聲而碎。
玉澤:“……”
“它們也想得到救贖嗎。”清元冷笑,嘴角扯動,“這逆鱗劍所斬殺,皆是罪大惡極妖魔惡人,縱是如此,這些邪祟亦是死了也要作惡,拉下靈魂獻祭,如今還妄想要救贖?”
“清元,你這便是沒有悟道,”
“你最好閉嘴。”
玉澤開口,話隻說半句,便被清元堵了回去。
而清元並未再言,執劍起身,欲往他閉關之處而去。
玉澤看他這樣,此時心裡也有些自責愧疚之意,便提醒他道:“未免這渡化之時亡靈邪氣對你小徒弟造成衝擊,我勸你先將劍內亡靈抽出,放於鎖魂瓶中,後再閉關渡化,以免傷及她靈魂,待你渡化完成,封印自會解開,你不必擔心。”
清元聽到,側了側頭,餘光瞥了一眼玉澤,而後走了。
他去了離寒雪峰背麵一處山峰斷崖處,那頂峰崖洞,是他常年閉關之所。
在執劍入洞內之時,他想至玉澤話,還是施法抽出了劍內亡靈邪祟,封於鎖魂瓶中。
怨氣邪氣過重,瓶內不斷有氣體衝撞瓶身,不過片刻,瓶身已有裂紋。
如此看來,這渡化也必是凶險之事,這逆鱗劍不能同他放在一處。
清元站在崖洞內,抬眸望向了前方那處白皚皚雪峰,那處他已設了結界,應無人能擾,無人能來此。
“葉兒,我現在需得閉關,不能帶著此劍,為師現將你存放於離寒雪峰那處,與我這相隔不遠,你軀體亦在那處,無需擔心,為師很快回來。”
“唔……”處於黑暗裡蘇葉正昏昏欲睡,聽到清元聲音後,迷迷瞪瞪她,一下清醒過來,也不管聽沒聽沒明白她師父意思,便直接應道,“弟子定會在裡麵好好待著,師父不必擔心弟子。”
清元心裡沒來由地一軟,冰雪漫天眸裡盛滿了春意。
*
清元入了崖洞內閉關,傾全身之力渡化亡靈。
而在這日傍晚時分,夕陽將儘之時,林幽來了雲天宗。
他來找她,找他小師妹。
他明明記得,記得很清楚,在他離開之時,他還吻了她,他還與她十指交纏,她還那般鮮活地同他說話,說會等他回來,一起去人間看煙花。
他必須要回來這裡。
她必定還在等他。
她一定在等他。
他要將她帶走。
他們,去哪都可以,隻有有她,做什麼都行。
林幽便是抱著這樣信念從魔界出來,來了雲天宗。
即使胸前還明晃晃地掛了個血窟窿,即使頭疼得要裂開,意識不清,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還是來了這裡。
林幽此時站在雲天宗長階之下,殘陽若楓,他蒼白勝紙臉上染了幾抹血色,他背光而立,身影被拉得極長,極單薄,極落寞。
他身上不知何處傷口還在滴血,他每上一個台階,血便染紅一個台階。
直到最後,他走完這台階,站在了雲天宗大門處。
他麵前是一波紋形狀金色禁製,覆蓋了整座雲天宗。
他勾唇大笑,恍然悟了。
原來,他已不是雲天宗弟子了。
但,那又如何,今日,誰也攔不了他。
“唰”一聲,寒光一閃。劍刃破空,他麻木地舉起,而後揮下。
禁製裂開,雲天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