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完(1 / 2)

男主他天天發瘋 溫桔 12313 字 4個月前

林幽本是一世家公子。

他出生於西界一仙門世家。

他的父親是名震一方的劍修, 掌管著西界一不大不小的宗門。

他的母親是西界第一美人,醫術高超,出生於醫門世家, 是一醫修。

林幽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生得聰慧,清秀,在他六歲, 才堪堪拿得起一長劍之時,林幽便能執劍輕舞, 削花斬葉,淩厲劍氣更是能將一百年大樹攔腰砍斷。

他有超高的劍道天賦。

於是,他開始跟著他父親修行劍道。

開始聚靈,修法,練劍。

林幽資質卓絕,擁有著同蘇葉一樣的天靈根,他學東西很快, 聚靈修法和劍術都精進得飛快。

在他十歲之時, 他便已經築基。

十二歲時, 他便已經結丹, 突破了金丹期。

於是,西界蘭林宗門之人不僅天生神骨, 擁有不死之軀,他們宗門內還出了一修仙奇才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整個西界仙門。

甚至於這傳言越傳越瘋,越傳越離譜, 不知是被有心之人故意扭曲, 歪曲事實, 還是事實在眾人的口傳裡早就麵目全非。

總而言之到最後, 這謠言便成了---西界蘭林宗門之人的根骨可練成不死丹藥,得之可擁有不老不死之身,修為直入大乘之境,不日便可飛升。

這謠言聽起來甚是可笑,毫無依據,可因為謠言傳蘭林宗門之人根骨能助其得到飛升,不老不死,僅這兩樣便在某些人心裡種下了邪惡貪婪的種子。

就這樣過了一年,在林幽十三歲的時候,他沒有家了。

西界最大的門派寒霄門召集西界其餘門派一起進攻了蘭林門。

在某個午夜,寒霄門的宗主率領千萬修士攻入了蘭林宗門內,傳令--蘭林宗門之人皆可殺,但需留下屍體,取他們根骨煉製丹藥。

蘭林門算不上是大門大派,蘭林門宗主,林幽的父親也並非西界修為最高的劍修。

最後,在一番激戰後,蘭林門被屠了個乾淨,林幽的父親母親經過幾天幾夜的戰鬥後法力靈力都消耗殆儘,他們皆放心不下年幼的孩子,於是兩人合手,憑著最後一點法力開了一個傳送陣,將林幽送出了西界。

林幽哭喊著,親眼看到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被大火吞噬,他的宗門師兄弟全部被屠,而他的父母……在最後法陣消失時,雙雙死在了他麵前。

他離開西界,成了一個孤兒。

一個一心隻想複仇,隻有仇恨的孤兒。

他想變強,他想成為這個修仙界最厲害的劍修,他想站在頂端將那些人全都踩到腳下。

他想殺光他們,親手。

為了修煉變強,林幽來到東界,參加東界第一宗門---雲天宗的比試大會。

他靠著以往的修為、劍術,還有狠絕的手段順利打敗與會之人,奪得了第一名,順利進入雲天宗,成為了那個男人的徒弟。

那個冷冷站在修真界頂端俯瞰眾生,修為地位均無上的仙尊。

隻有跟著他,隻有跟著這個修真界最強的男人修行,他才會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修為,才能複仇。

在後麵的日日夜夜裡,他荒蕪的心裡隻有兩個信念:修煉和複仇。

他不知春夏,不知秋冬,不知冷熱,機械地練劍,修行,像個修羅,像個活死人,像個木偶,宗門之內無幾人敢靠近他,他亦也不需要,習慣了這種孤寂和黑暗。

是以,在有一日,有一縷光芒悄然落入他孤寂黑暗的心扉時,他會如此地不知所措,如此的慌張。

他看到了她。

她不知怎麼便突然出現在了他麵前,在他練劍被自己劍氣所傷而渾然不覺時,她出現了。

她施法術將他的劍給奪了過去,慢慢朝他走來。

林幽怔愣之際有一瞬的晃神。

她生得好看極了,明媚鮮活,清麗動人,笑起來時嘴角有淺淺的梨渦,眼睛變成了月牙。

陷於黑暗無法自拔的他第一次窺見光明。

他已經快忘了,原來光能給人以溫暖,希望。

“師兄,你剛練劍是走神了嗎?怎麼劍氣傷到了自己都不知道?”

她叫他師兄,話語裡滿是嗔怪和擔憂。

她是在,擔心我嗎?

林幽這時才想起,前幾日宗門內有人說師父又收了一個徒弟,精於術法醫藥,性格活波,明媚肆意,她愛笑,待人很是友好善良。

果真如此,她,是我的師妹。

我有師妹了。

林幽怔了許久,全身僵住,黑羽般的長睫一眨未眨,任由他的師妹將他的手臂托於掌心,給他療傷。

“好啦。”

一道亮光出現,他手臂處還在流血的傷口轉瞬便已愈合,恢複如初。

溫熱。

這是她靈力覆在他傷口處時,給他的最直接的感受。

她的靈力很清澈,很溫暖。

但他習慣了獨行,習慣了棲息於黑暗,習慣了一言不發。

就算是偶然出現的師妹,他亦隻是抬眸淡淡看了她眼,留下“多謝”二字,便走了。

無關之人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如初,他日夜練劍,不知晝夜,但有些不同的是,他身旁多了一個人。

他的師妹--蘇葉。

她被師父逼著修了些劍道,也需練劍。

於是,在他練劍修行時,他眼角的餘光總是能捕捉到她的身影。

是有意或是無意?他不明白。

他隻知道,他的目光裡開始每日都有她。

她會興致極高地同他切磋劍法,同他說著宗門趣事,同他笑著,會又嗔怒地,略帶責備地教訓他,問他為什麼練劍時的劍氣總會傷到自己。

他的世界開始變得明亮,也開始熱鬨起來。

但他麵上卻依舊對她冷漠,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久處黑暗的人,在看到一點點光,在感受到一絲溫暖後總是會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自處。

她當時性格如此,她對很多人都抱有極大的善意和友好,她對很多人都笑,她關心很多人,她給過很多人以溫暖。

可他卻,可他一旦得到過這光與溫暖,便自私極端地想要,想要這光與溫暖隻屬於他一人。

旁人半點都不能分去。

半點都不能。

他知曉自己極端的占有欲和扭曲黑暗的內心會傷到她,因此他開始有意地疏遠她。

不同她一起練劍,不同她講話,不回應她。

有一次,在他再一次受傷,她蹙著眉,一臉擔憂地想要為他療傷時,他冷漠地拒絕了她,並淡淡啟唇:

“不需要,你往後離我遠點。”

他冷漠地同她說了這幾個字,沒有說任何原因。

那天,他親眼看到她眼裡跳躍的光芒逐漸黯淡,最後消失。

在那一刻,不知為何,他空寂麻木的心竟然有了一些痛感。

這痛感如此熟悉,令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期。

竟,痛至如此地步了麼?

他死死咬牙,麵上卻無任何表情,平靜地從她眼前走過。

要麼將她圈進自己的領地不讓任何人接近她,讓她隻屬於自己,

要麼徹底劃清界限,不再看她一眼。

這是林幽樸素的感情觀。

這次,他選擇了後者。

徹底劃清界限。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同以往般無任何不同。

要硬說這不同,唯一的便是---但他的餘光裡多日未有她的身影。

一日沒有,兩日沒有,三日沒有。

四日五日六日七日……至一月過後,仍舊沒有。

他麵上漠然,無任何情緒,但練劍時愈發狂躁不安,劍心不穩,劍氣愈發不受控製。

在有一日,狂躁淩厲的劍氣在他身上落下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

他心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毫無征兆地斷了。

他知覺全無,一下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的腦子裡竟然最先浮現的是她的身影,他想她。

他開始承認。

“師兄,你今日是怎麼了?既然劍心不穩又為何要修那般危險的劍法,你剛差點走火入魔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