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遼袖用毛巾在冷水裡過了一遍,擦了擦手指。

那隻纖細的手腕被他一把握住,指甲養得瑩瑩玉潤,泛著粉色光澤,瞧上去小巧可愛。

手生得又小又綿軟,握著似不見骨頭。

文鳳真耐心地親過每一根指頭。

他的嗓子喘得啞了,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下頷掛了汗珠。

隻剩一雙鳳眸含著清輝,格外亮,昏暗馬車中似乎是唯一光線。

似是被她徹底弄服了。

“殿下,你小聲些。”

她不願讓旁人聽見。

遼袖對付他就像對付孩子一樣。

她跟殿下究竟是不同的。

她是重生回來,完完全全帶了上一輩子的記憶,熟悉他每一個眼神,每一次笑意,心裡想作什麼妖。

皮膚對於他的觸感也有記憶,對他該看的早就看光了。

哪怕指尖有意為之讓他疼得嘶氣,也不過小小的報複。

可是殿下隻有在夢裡半遮半掩地夢到過一點。

殿下從前驕縱跋扈,掛著副漂亮臭臉,一門心思用在陰人上去了。

除開他做的幾個朦朧的夢,他對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新鮮。

文鳳真正親著她的手指,忽然想到什麼不爽的問題,抬頭。

“是誰教公主的?”

教什麼?

遼袖微睜圓了眼。

文鳳真偏了偏頭,一副你曉得的神情。

她對他身上每一處的敏感薄弱之處都熟悉,輕易地拿捏他。

“是你從前教的,難道你沒有夢見過嗎?“

遼袖轉過腰身,擰了擰冰毛巾,擦了擦脖頸,漸漸平緩了呼吸。

馬車上葡萄銀紋香爐晃來晃去。

嫋嫋香氣中混雜了說不清的氣味。

“殿下,你快放了我。”她催促。

遼袖將冰水浸過的帕子扔他臉上,希望他清醒一點。

他本來體熱到極點,被冷帕子一激,竟然不覺消退,反而更被刺激了。

哪怕濕熱難耐,香汗潤透了衣衫緊緊貼裹在小腰,他依然抱過來。

雙腿將她禁錮在中間,黏黏糊糊。

文鳳真親夠了這隻讓他又疼又喜歡的手指,掀起濃密的睫毛,認真問。

“公主是覺得上輩子的我強還是如今的我強。”

遼袖:“……”

他一襲錦紋雲蟒的白袍原本潔白如新,一絲不苟,如今在身下被反複折騰得皺巴巴的。

“公主快說。”

他牽起嘴角,仰著頭,全京城知曉一點就炸的暴脾氣,乖巧地任由她弄。

睫毛和鼻梁都讓她摸了個夠。

“這……”遼袖有些猶豫。

她一根手指點在下巴,仔細地想了想。

“殿下,是在問你方才經不了三個馬車顛簸的樣子,跟上輩子較之如何嗎?”

文鳳真坐起來,麵色添了一分淨和冷。

經不了三個馬車顛簸?

遼袖不太能記得清上輩子文鳳真的時長,隻知道從前文鳳真久居高位,在她麵前永遠遊刃有餘。

因為她年紀比他小,隻有他一個人,沒有比較,懵懵懂懂,每一步都是被他牽引,隻能聽他的。

那時候她怕他,人對於未知的畏懼心,總覺得格外漫長難熬。

文鳳真支著下巴,嘴角銜起笑意。

“袖袖仔細想想,等下要講真心話。”

她不好意思告訴他:上輩子,大抵夜裡一個手指頭的數是有的。

遼袖想起上輩子他總是撫著她濕潤的脊梁,溫柔又笑盈盈地說。

“沒事,你已經很不錯了。”

遼袖整理了一下毯子,細心疊好,對他笑道:“沒關係,殿下已經不錯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頭,文鳳真一愣。

遼袖一回頭,咦?她第一次看見失神的殿下。

文鳳真忽然想到什麼,頂開她的膝蓋,少女有些驚慌失措地雙肘撐在原地。

他不服氣,一個餓虎撲食,遼袖回過神,一隻手彆過他的臉頰。

她有些抗拒地說:“身上都是汗。”

文鳳真鬆開了她,臉色冷得像冰塊兒砌成。

唯有情動的餘紅尚未消退,他胸前用紅繩係了一個水色通透的玉菩薩,冰冰涼涼地貼在雪白皮膚上。

他不知在跟誰置氣,眼底微惱,抬了抬下巴。

“是,我身上是汗,人家是香的。”

他自顧自地說,仍然語氣高傲:“你同旁人看過畫本子,一起騎馬打獵寫字,一起沐浴,同我都沒有過。”

遼袖望了他一眼,轉過身,真是無理取鬨,她才不哄他。

次日,一行人馬平安抵達慶州府。

慶州府知府大人親自出來迎接,威嚴儀仗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觀看,紛紛讚歎。

此次敬香,遼袖不願張揚,也就沒有大排筵席。

知府親自指揮人打掃樓台客舍,接待如此貴重的人物,哪兒的椅子該怎麼擺,哪隻架子該放什麼古董,他親曆親為。

文鳳真好似不高興,冷著臉,下人們無法揣摩他想什麼,隻好掂量著腦袋做事。

遼袖瞥他一眼,他還在跟上輩子的文鳳真置氣嗎?

慶州府的叛匪生事三年,甚至砍了幾個朝廷命官的頭祭旗,持械好鬥,氣焰囂張。

知府立刻將這幾年的卷冊拿了過來,

慶州府山高林密,境內奇峰插天,群山重疊,當地居住的蠻民占據險地屢攻不下。

徽雪營的隨軍輜重糧食全部安置在燕溪。

這日上午,文鳳真坐在當中一把太師椅上,正與副將商議軍事。

門外請來的燕溪縣縣令已經到了。

遼袖坐在高閣的一道簾子後,到處是戒備森嚴的士兵,鎧甲鮮明列刀雪亮,肅立在周圍,

十幾名官員從大門魚貫而入。

遼袖不免有些疑惑:“殿下,叫他們來做什麼?”

文鳳真雙手撫上欄杆:“我已經查過了這三年來數樁官鹽被劫案,燕溪縣從主薄到縣令也是僚民,這些人隻要是族譜有名的,不管認不認識都會幫。”

“你以為官家的糧食鹽鐵為什麼就是過不了慶州府的大山,為什麼叛匪被困在山中三個月還有吃有喝,三年都剜不掉的,必然是一塊爛瘡。”

他望了她一眼,笑道:“微臣要向公主討一個旨意。”

文鳳真示意各位官員坐下,起先還是笑意盈盈地請茶,溫暖如春風拂麵。

“本王今日隻是想請諸位喝茶,具體作戰計劃,本王已經部署妥當,隻是需要諸位好好配合。”

眾人對視了一眼,心想淮王殿下傳聞中惡劣傲慢,從不遵紀守規,沒想到生得斯文儒雅,對地方小官兒客客氣氣。

看來京城的消息有誤啊!

眾人隨即笑嗬嗬地拱手:“一切遵從淮王殿下的命令!”

文鳳真慢悠悠站起身,抿了口茶,掀起眼簾,乾脆利落地咬了幾個字。

“是這樣的,本王覺得諸位麵目可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來人,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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