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霧猛地扭頭看許嘉年。
許嘉年眼睫微閃,馬上調整好情緒。
在秦霧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他淡定點了點頭：“是買到了，我自己收藏了。”
跟著許華走過來的項淩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啊許先生！”項淩那天也在場,也記得這事。
許嘉年藏了那麼久的秘密,就這麼直接被秦霧和項淩同時知道。
還是他親爹親口揭發的。
許嘉年有些無奈。
但他被許華叫了出去：“兒子，陪我去看看花園裡項老先生私藏的盆景。”
許嘉年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去看盆景的。
他起身,跟表麵平靜的許華走了出去。
結果父子倆剛走到客廳裡眾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許華便馬上轉身握住了許嘉年的手。
“兒子,我跟你說——”許華的聲線顫抖之餘帶著一絲激動，“你一定要想辦法把秦小姐娶到手。”
許嘉年將手從許華的手掌裡抽出,冷靜回答：“會努力。”
“我都沒想過還能這樣！”許華覺得這事美好得有些虛幻。
“我不是因為你的愛好才跟她在一起的。”許嘉年解釋，讓許華放棄幻想。
“沒事沒事。”許華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愛攝影，當初能追到你母親，也是因為我在一堆小夥子裡,給她拍照最好看……”
“你知道我為啥拍照最好看嗎,是因為我那時候在學習年輕時項老先生的作品。”許華曬出了他當年的把妹密碼。
“好。”許嘉年拍了下許華的背,“爸,彆因為激動嗆到。”
“哪時候結婚？”許華直奔主題。
“要看她的意思。”許嘉年坦白。
“好好好,兒子繼續努力，如果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許華湊近許嘉年耳邊說道，“在求婚這方麵，我有豐富的經驗。”
許嘉年：“？？？”等等你到底求過幾次婚？
“想不到吧,我求婚求了三次,你母親才答應我。”許華小聲說道。
許嘉年：“……”好巧,我也是表白了三次秦霧才答應。
他悟了,不是他自己的問題，也不是秦霧的問題。
這是遺傳。
許嘉年回客廳的時候，秦霧的神色如常。
秦霧還是輕抿著唇，看起來一副很平靜的模樣。
其實秦霧心裡翻湧著萬般的思緒。
她的內心感受複雜，喜悅又覺得啼笑皆非，還帶著一絲對許嘉年的嗔怨。
秦霧想起那天她本來是想約許嘉年一道去的。
但沒想到許嘉年居然先借口說他不在，然後自己偷偷去。
難怪許嘉年的那輛車，看起來那麼熟悉。
而且……
他還拍下了她的那幅作品。
通過影展主辦方，對她說“作品很好，他很喜歡”。
那天她因為這句話，開心死了。
秦霧放在身側的手輕輕攥緊。
但一聲輕柔的呼喚把她喚醒：“小霧。”
秦霧恍然間抬頭，看到許嘉年的母親孟詩坐到了她身邊。
她馬上挺直了背，應了一聲：“嗯！”
“希望你不要被他嚇到了。”孟詩拍了下她的手背，“許華雖然沒什麼天分，但他非常喜歡攝影藝術，正巧項老和你都是他非常欣賞的攝影師。”
“啊……沒有沒有被嚇到。”秦霧連忙擺了擺手。
她明明是在想許嘉年的事情。
在許華方才叫出她
u這個署名的時候，她根據上次一不小心瞥見的那個【美麗人生】的微信昵稱推測，便知道許華很可能就是她的粉絲了。
有了些心理準備，也不算太驚訝。
“他很早就是項老的忠實追隨者，不過這麼多年也沒機會和項老見上一麵，現在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聊上了。”孟詩掩唇笑了。
“這麼早。”秦霧掰著指頭算，那時候她都還沒出生。
“是的。”孟詩柔聲對她說，順道與秦霧聊了起來。
秦霧緊繃的心放了下來。
這頓飯，算得上很愉快，雙方都非常滿意。
秦霧卻還記得一件事。
兩人到家之後，秦霧盤腿坐在沙發上喝牛奶。
許嘉年在回複郵件，忙著處理今天的工作。
直到他合上電腦蓋子，扭頭問秦霧要不要去睡覺的時候，秦霧才幽幽開口。
“嘉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秦霧湊近他，輕聲問道。
“什麼事？”許嘉年正襟危坐，嚴肅問道。
“我影展上那幅作品，是你買的？上次那個蒙著白布的畫框就是它？”秦霧眯起眼，看起來像一隻危險的小貓。
“是我。”許嘉年直視著她的目光。
“你知道嗎……”秦霧輕輕咬了下唇，“我不是問你那天有沒有空。”
“我本來想……想帶你一起去。”秦霧側過頭，臉頰微紅。
“我原本隻是想去看看。”許嘉年的指尖劃過她的下巴，兩手將她的臉捧著擺正。
“就算你不買，也會有其他人買。”秦霧輕輕揚起了頭，“乾嘛還破費。”
要不是秦霧主動降價，這波許嘉年不是直接花了冤枉錢？
許嘉年的語氣平靜，聲音仿佛低沉的樂聲：“我會去看那幅作品，是因為你。”
“但買下它，不是因為你。”許嘉年說，“是因為那幅作品，我想它值得。”
“它隻是用手機拍的。”秦霧輕歎一聲。
“但畫麵裡表現的是你自己，真實的自己。”許嘉年垂首，在她額角印下一吻，“你那天很好看。”
秦霧：“……”你還有臉說。
不就是為你穿的。
結果你還說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