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隻男主(1 / 2)

黎殊後來不止一次的想, 時敘明明那麼好, 他明明那麼喜歡時敘。

事情發生的時候, 他為什麼不能多相信時敘一些?

他為什麼不能相信時敘。

眉目清雋溫和的青年, 生來明亮, 周末裡, 室友都回家了,他抱著插滿花枝的花瓶進來。

他看到坐在桌前沉默溫書的黎殊, 似乎有點驚訝,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微微彎起來, 他說:“太好了, 你也在呀。”

他不問你怎麼是一個人?他說, 太好了, 你也在呀。

然後他拉一個椅子坐過來, 歪歪頭,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得去咖啡館上班,可是離得很遠, 每次出門都要和思想做艱苦鬥爭。”

他最後問黎殊:“如果不打擾的話, 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去嗎?”

然後那天打工的咖啡館剛巧缺了個人, 而無家可歸又拮據的黎殊,順理成章得到一份咖啡館的工作。

他不知道那是時敘的咖啡館。

卻知道,那點並不豐厚的工資, 支撐著他, 度過了一段最艱難, 也最沒有自尊的歲月。

讓一個本該失去傲骨的少年, 得到他所有的尊嚴。

如果沒有意外出現。

得到咖啡館的工作後,黎殊更明白錢的重要性,因為形象良好,被有渠道的同學介紹去當模特。

因為鏡頭感好,生的俊美不凡,等到他小有名氣時,收入甚至可以超過些一般的明星。

演藝圈的橄欖枝理所應當朝著他遞過來。

他那時候看中了一個如日中天的影視公司,要簽經濟合約,同學們都恭喜他,讚美他,隻有時敘,看到後,卻顯露出擔憂神色。

他聽著黎殊光明美好的設想,忍不住微微蹙眉,溫聲與黎殊商量:“要不要再等等看,對方說的太好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如果是其他的人,在前途璀璨的時候,這樣對黎殊講,潑他的冷水,黎殊一定會沉下臉,讓對方滾蛋。

可那是時敘。

黎殊糾結之下,還是輕輕笑了下,對著時敘點頭:“好,我聽你的。”

可是初出茅廬的黎殊忘記了,除了**,酒精與追捧同樣也是麻痹一個人的利器。

一場飯局下來,他瀟灑的在原本應該拒絕的經濟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不知道那是一份極不平等的合約。

等到知道時,已經什麼都晚了。

他心中微沉,時敘也不免跟著擔憂,黎殊那時候想,沒關係,不過是十年,忍過去就好了。

他身邊有時敘,不過是十年。

直到漸漸的,合約壓榨之下,經紀人開始逼迫他去做一些極為惡心的事,他不聽,對方就開始強迫他,攻擊他,摧毀他。

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那份合約,當徹底清醒過來時,黎殊就知道會很難,但他沒想到會那麼難。

好在當一個人不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除非生死,任何人都沒辦法真正逼迫他。

因此雖然累,黎殊也咬牙忍著,但他的反抗似乎激起了公司的不滿,在一次對他極為重要的發布會上,他們找來了他的父親逼迫他。

那個瘸著條腿,衣衫襤褸,錢財和時間都拿去賭博,因而看起來頹靡不堪,可憐至極的男人。

他哭著對黎殊說:“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能給你好的生活,我知道我沒用,對不起你,可是爸爸隻是想要見一見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台下可憐落魄的坡腳父親,台上光鮮亮麗的明星兒子。

是如此諷刺的,又如此強烈的對比感。

黎殊站在台上,眼眶裡爬滿血絲,幾乎麻木了。

粉絲眼中光鮮亮麗的他,實際內裡早已經腐朽不堪,在那個他好不容易擺脫的,惡心的男人出現的一刹那,他的精神幾乎崩潰。

聚光燈下,他時刻處在身敗名裂的邊緣。

記者們瘋狂湧動過來,詢問他是怎麼回事,是真的無情無義,冷血至極,連自己可憐的老父親都要拋棄嗎?

他們質問他。

而黎殊紅著眼眶,陰冷的看他們,一字一句問:“在你看來,什麼是父親?什麼人配當父親?”

那一瞬間,他幾乎要跟這些人魚死網破。

是時敘走上來。

看起來身形那樣單薄的青年,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他走上來,一個一個推開為了爆料,幾乎戳傷黎殊的話筒。

他脫下外套,像一個堅不可摧的英雄,把裡麵無措的,幾乎發抖的黎殊保護起來。

他扶著黎殊,搭在黎殊肩膀上的那隻手指溫暖而有力,黎殊看不到他的麵容,隻聽到他對媒體冷靜道:“

拋棄,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字眼,希望在沒有證據之前,大家不要把它隨意安在一個人身上。

我不認為是黎疏會是一個拋棄父親的人,況且,拋棄不是一個人的事,據我所知,那個入學時遭遇家暴,拮據時一天隻有兩個饅頭可以吃,卻從來沒有父親看過他的少年。

才更像是被父親拋棄的人。”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有力。

媒體聽到,怔一下,對此起黎殊剛出道時麵色蒼白一片,再看一眼男人雖看著可憐,實際油光水滑的模樣,恍然大悟。

隻是這件事到底給黎殊帶來不小的影響。

他與公司,經過此事,產生出幾乎不可化解的仇恨。

而時敘當時的維護,除了保護黎殊之外,卻也讓對方徹底抓住了黎殊的弱點。

他們說,你還真不愧是冷血動物啊黎殊,連老爸也不在乎是吧?那時敘呢?你也不在乎他?

他們說,我們能怎麼對付你,就能怎麼對付時敘。

就是這句話,幾乎把尚算年輕的黎殊給逼死。

可是他不能死。

他死了,對方會怎麼對時敘呢?那是他烏黑泥沼中唯一的光亮,他怎麼可能會不在意。

黎殊不能死,他要保護時敘。

為此,他能夠出賣靈魂。

然而就在他與公司達成約定的辦公室裡,不久後,他偶然聽到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對話。

他聽到裡麵那個麵對他時總極儘打壓侮辱,充滿不屑的,被大家尊稱為總裁的男人,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音調,對另一個人道。

“小敘,還好有你,黎殊是塊硬骨頭,要不是你,咱們真啃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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