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即位(二)(1 / 2)

越過長廊,林向南由攬菊慢慢領著走著,在林向南覺得自己東拐西彎快要走出天頤教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一亮。

灰色石磚鋪成的小道兩側整整齊齊地跪著兩排侍婢,她們的衣飾較林向南房門前那些明顯精致得多,顯然地位也高了一些,她們手裡高捧著小小的蠟燭,白日裡燈燭微弱的光芒在林向南的視線裡搖搖晃晃,林向南覺得眼睛有些花。

他們走在了陌生的地方,一片高台之下。

一路上鋪著的儘是灰色石磚,兩側跪著捧蠟的婢女硬生生辟出一條道路,林向南就走在這條道路之上,兩側全部都是來自武林各派前來觀禮的人物,但是林向南不敢去看他們。

天頤教本就建築在山頂,由於早晨的原因,空氣中還有些潮濕,連迎麵輕拂而來的晨風都是潮濕的,林向南向高台之上望去,晨霧之中站著幾個人,衣擺飄搖。

他出現,人群中卻沒有任何喧嘩。

通往高台的台階有九十九層,每一層都必須踩踏,喻意為腳踏實地。

這可苦了林向南,雖然九十九層台階不多,但這台階又高又長,這一步一步走,腳都會酸死了,尤其是走了還要麵不改色。

幸好早晨吃了兩個大肉包子墊胃,少年橘緋這個身體還有點低血壓,要不吃早飯走這樣的台階估計上去了都能喘得兩眼一黑昏過去。

台階下左右兩邊站著的一個是病怏怏的柏翠,沒有婢女的攙扶他整個人就像一株被狂風吹歪了的小樹苗,穿了一身碧綠的衣裳,站在那兒歪著脖子直直地看著林向南,要不是他長得好看,林向南還以為他是個小兒麻痹患者在那抽風。

另一個自然就是穿得一身黃澄澄的杏黃,本來按照以往新教主即位的慣例,這兩個台下迎接新教主登台的是要一男一女,男的要英氣女的要嬌柔。不過,柏翠這樣嬌嬌弱弱扶風弱柳和杏黃這樣威武雄壯的套馬杆女漢子也正好能夠湊上那麼一對兒。

“阿緋,恭喜你。”看見林向南走了過來,病弱的柏翠露出一個看似非常真誠的笑容,杏黃什麼也沒說,在橘緋麵前跪了下來,高舉起原本手上捧著的東西,林向南一看就看清了,是個類似於項鏈的東西,很短,上頭用鑲嵌著幾朵用琉璃做的紅蕊小花,下頭垂著紅珊瑚珠做墜的金流蘇。

這東西更像是額飾,末端有兩個小鉤子,而且顏色一片姨媽紅,林向南有點排斥,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那東西簡直在咆哮:“前方高能!”。

但是他不敢反抗,又有點期待,就像B站視頻彈幕已經用姨媽紅的字體標出“前方高能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退”的字樣他還是會繼續往下看一樣。

柏翠取出那串姨媽紅的額飾,輕輕戴在了林向南的腦袋上。

頓時,林向南就感覺視線上方有什麼紅色的東西晃來晃去。

他終於明白紮馬尾的意義,那就是戴著這麼個東西!

我勒個去,不會這就是天頤教教主的聖物吧,一串姨媽紅的妹子戴的玩意兒!

林向南很憂鬱,至少也要弄個鑲滿珠寶的24K純金手杖什麼的,萬一他不小心穿回去了,那就尼瑪能賣錢了,夠買多少劍網三的點卡和幣了啊!

“緋珠生華,琉璃生香!”杏黃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同時她和柏翠各自退到一邊,示意林向南繼續往上走。

林向南頭頂那個叮叮當當的東西,還必須昂首挺胸地上前走,袍子又長,不小心踩著估計整個人都從台階上滾下來。

尼瑪要真那樣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誒嘿,幸好不差幾步就到了台上了,林向南都看清楚了台上有什麼人:左右護法,幾位長老,還有棣墨與蓼蒼。

但是,林向南這張小賤嘴烏鴉嘴就沒說不靈的時候,他還沒在心裡吐槽完,腳下一滑,整個人直覺就要往前撲去。

臥槽。

這是林向南心裡唯一的想法。

臥槽臥槽臥槽。

這是林向南的後膝蓋窩被小石子擊中的想法。

傳說中的暗器投擲有木有!

因為被小石子擊中,林向南軟跪在台上,在撲下去的時候他直覺用手撐地,所以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一個跪地伏拜的動作。

在台下觀看的攬菊看得汗都出了一頭,已經完事的柏翠就站在他身邊,看見他這樣一副模樣,不禁笑意盈盈地問道:“攬菊,這麼擔心教主?”

柏翠為人圓滑,最早改口,性格軟弱與世無爭,攬菊並不像厭惡棣墨那樣厭惡他。

“哦,並沒有。”攬菊冷漠地回應,儘量站得離柏翠遠了一些。

柏翠卻不依不饒地挨著他,笑眯眯地說道:“阿緋性格乖張,你自幼伴他長大,如同手足,這般擔心,也是理所應當。”

攬菊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奇怪:“柏翠公子,攬菊不過一介下人,能夠侍奉教主自然是我的福分,怎敢與之稱兄道弟?”

柏翠笑了笑,隻是指著高台之上說道:“你瞧——”

高台之上薄霧籠罩,但林向南那身大紅色的長袍依舊鮮豔無比。

他還維持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姿勢,直到右護法開口:“禮節已至,加冠——”

林向南這才敢抬頭,他一抬頭,就看見棣墨站在右護法的身後對著他微微地笑著。

剛才解圍的也是他吧。

林向南心裡有了一些暖意,對著棣墨也笑了笑。

一登高台,便先要對曆任教主行禮,雖然有些倉促,左右護法的神色都有些奇怪,但數目相對,眾人終究是沒有再追究什麼。

蓼蒼上前捧了東西來,與杏黃捧的大姨媽紅額飾相比,這個東西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