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千沙如同往常一樣,看見了來接她上班的肖恩。
想起昨天晚上培斯頓喝醉酒說的那些胡話,林千沙就覺得心裡暗暗發笑,不過她並沒有把這種感情表現在臉上,如之前的每一天那樣麵無表情地坐進了車裡,和肖恩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
一進辦公室,林千沙一眼就看見不動聲色地揉著太陽穴的培斯頓。主神出品的醒酒湯隻管醒酒不管治宿醉後的頭痛,所以他現在大概正一邊痛苦地回憶著醉酒後那模糊不清的記憶,一邊強裝鎮定讓自己表現得比較正常。
他一抬頭,正好對上林千沙那一閃而過戲謔的眼神,心裡不知是羞惱還是無奈,還沒來得及抓住心裡那微妙的情感,眼神一掃就看見了高林千沙一個頭的肖恩,而肖恩的眼神又正巧落在了林千沙的背影上……
見鬼,培斯頓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脹痛了。
培斯頓忍了好半天才忍住自己站起來的欲望,靜靜地看著林千沙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肖恩。“這是我近期分析出來的統計表,上麵有那些感情犯的可能隱藏地點以及出現的概率,我昨天忘了給你,老規矩,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補充,然後我們便可向副主席申請調查。”
“好的,林。其實這東西你也可以在下午我送你回家的時候拿給我。”肖恩笑著,隨意地翻了翻。
“不,奧威爾教士,明天就是例行彙報了,如果下午拿給你,時間會不夠用。”林千沙繃著臉道。
“哦,還是你想得周到,搭檔。”肖恩微微一笑。
看著他那紳士般的笑容,培斯頓在心裡默默撇了撇嘴,麵對克麗絲那偽裝起來的撲克臉你還能每天笑得如此燦爛真是一種本事哼。
林千沙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現在氣場變得如此壓抑的培斯頓在想什麼,不過她也當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對肖恩點了點頭,餘光卻放在了四個拿著槍走進來的警察麵前。按照他們前進的方向,他們的目標明顯是她。
“林教士,你被捕了,據舉報者稱,你犯了感情罪。”他們來到她麵前,其中一個用著不容置疑的聲音強硬道。
警察的話音剛落,培斯頓和肖恩的臉色就變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千沙身上。在這個時代犯了感情罪的後果,比j□j時期還要嚴重,因為如果你運氣好,還能得到一次心電圖審查,然後被送去火刑,運氣不好,直接被丟進火葬場燒死沒得商量。
“這一定是個誤會,警官,林教士一直是個優秀的受過副主席先生親口嘉獎的教士。”在一兩秒的呆愣過後,培斯頓第一個開口。他深知如果被按上感情罪的下場是什麼,他也知道,無論林千沙有多麼會偽裝,在測謊儀和心電圖麵前,所有的偽裝都是虛幻的。他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林千沙被送去執行火刑。
“是不是誤會,隻有在審查後才知道,教士。”麵對全耶和華教士團最優秀的高級教士培斯頓的求情,那個警察並不給麵子,他還是用那生硬的語氣嚴肅道。
“這是當然的,警官,沒有人能無視神父製定的法律。”肖恩一開口馬上打破了僵硬的氣氛,“我能知道是誰舉報的嗎?也許他能提示我這個林教士的搭檔,讓我明白如何看出林教士犯了感情罪。”
“不能,教士,我們得為舉報人保密。”這個警官明顯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貨色,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這個態度很友好的教士,警官的聲音客氣許多。
“沒事,我跟你們走,你們不用這麼戒備地抱著槍。”林千沙淡淡道,聽那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事的人不是她呢。“奧威爾教士,統計表的事就麻煩你了,我相信我三天後就能重新上崗。”最後一句話是林千沙看著培斯頓的雙眼說的。培斯頓不笨,他應該能體會到林千沙話中背後的意思——按兵不動,等我三天。
事實也正是如此,培斯頓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裡,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千沙被那四個警察帶走,又冷冷地看了肖恩一眼,才坐下來,讓自己保持冷靜。
林千沙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哪一步出了錯,或者是在盜竊珍寶的時候留下了什麼痕跡,能被彆人抓住小辮子。可是她回憶了良久,都沒有發現哪裡出了岔子,隨著千麵偽裝和盜竊能力的提高,她已經很少犯錯了。
林千沙被卸了武器,拷上了雙手,來到一個房間裡。房間裡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一台機器擺在正中間,機器旁還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一開始就要上測謊儀和心電圖嗎?林千沙微眯起眼,她不認為自己能一直保持心跳的勻速跳動,特彆是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的時候,所以無奈之下她又找係統兌換了一個能騙過機器的藥丸,將藥效設置成直接作用於身體裡,免去了吃藥這一環節。
為此,她的負債上又加了一筆。
“林教士,請回答我的問題。”那男人拿了一張單子站在林千沙麵前,林千沙被綁在了椅子上,腦袋、手臂上還連接著電線,機器開始運作,在圖紙上劃出了一道來回波動浮動小到忽略不計的曲線。
“你的姓名。”
“克麗絲·林。”
“家庭住址。”
“住宅西區325號。”
“你的搭檔。”
“肖恩·奧威爾。”
“你是感情犯嗎?”
“不是。”
“之前的幾起圍剿都被那些感情犯逃過了,其中是否有你的告密?畢竟那些搜查地點都是你分析出來的。”
“不是。”
男人頓了頓,看了那沒什麼變化的圖紙,又看了林千沙一眼:“你和培斯頓教士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