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迦樓羅挑眉看向一臉認真的小少年,震驚地連手裡的茶杯都忘記放下了。
“我說,我要回北俱蘆洲繼續曆練!”小家夥麵色十分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迦樓羅直勾勾地看著陸淩,雙眼充滿了探究之色:“為什麼?北俱蘆洲已經沒有什麼妖魔是你的對手了。那裡對你來說沒有曆練的必要。”
陸淩默了默,他微微垂著眼眸,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過了許久,他才抬眼看向眼前這個男人:“大鵬,你、孔宣道人還有我父王,你們三人之中,隻有你一人還是準聖。你有沒有感覺挫敗過?”
迦樓羅沒想到陸淩會這樣反問他,還直接戳了他的痛處,整隻鳥都哽住了。他頓了一息的時間,才臉色難看地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陸淩看了他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繼續問道:“那麼那些半聖對你態度如何?好是不好?他們如果對你好,又是因為你還是因為孔宣道人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迦樓羅問沉默了。他是個聰明人,已經知道陸淩的意思。
陸淩沒有看向迦樓羅,他伸出右手放在扶桑樹的樹乾上,輕輕地撫摸著堅硬的樹乾,那熾熱的溫度,讓他覺得十分安心。
“喬達摩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洪荒之中,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權勢,就隻能任人擺布。”小少年眼神裡帶著幾分冷漠,向來笑嗬嗬的臉上不苟言笑,看起來與坐於蓮台之上的大日如來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夠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才能不失去。”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輕柔,像是喃喃自語。
迦樓羅微微嗤笑,小孩子有夢想是好事,但是說大話可就不好了:“那你要變得多強?大羅,準聖,半聖,還是更高?不管你修為多高,頭上總有其他的東西壓著。即便是那個位置,不也一樣被天道束縛。”
陸淩沒有因為迦樓羅的嘲笑而生氣,大鵬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確實是實話。這世間沒有誰是真正能自由自在給自己做主的。
但是他要儘可能得獲得更多的權勢,更多的話語權。隻有這樣,至少在他想要爭取的時候才能有一拚之力。
“大鵬,我不是想要打敗誰,我隻是……隻是不想要在被人奪走珍愛之物時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痛哭流涕罷了。”
迦樓羅:“……”
“那種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你不會明白的。”陸淩低著頭,隻留給迦樓羅一個後腦勺。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迦樓羅狠狠地揉了揉小少年柔順的發髻,把人按得一個趔趄。
“想去就去,反正我整天也無聊得很,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俊美的男人吊兒郎當的撐著下巴,紅眸裡閃著複雜的光芒。
陸淩聞言心裡一喜,太好了,有大鵬跟著,這下父王就有更大的幾率會同意自己去凡間了。
“不可以!”陸壓麵色漆黑,直接拒絕了自家崽的要求。
陸淩擰著眉頭,鼓著臉,十分生氣地看著老父親:“為什麼不可以?我現在的實力在凡間不說毫無敵手,至少也是綽綽有餘。父王完全不需要擔心我被人欺負。”
老父親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原因。
那副支支吾吾的樣子看得陸淩心急如焚:“父王,你到底要說什麼?你要是再不說,我就不管你了。”
說完,陸淩就拉上迦樓羅想要往外飛,可惜他剛飄起來一尺來高,就被陸壓給拉了回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著急,好好聽你爹說話。”陸壓虎著臉,覺得自己在小毛球麵前一點威嚴也沒有,誰家孩子敢在父親麵前這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