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一中出了名的豪氣,不止教室裡有空調,食堂也安上了空調,冷氣一吹讓人被太陽照得躁動的心也平靜下來。
雖然傅措和宋澤錯開了下課高峰,但是人依舊不少。
剛好有空位。
宋澤低頭擦完了椅子,問,“阿措,你想吃什麼?”
傅措坐下,沒什麼興趣地說,“隨便吧。”
雖然剛才很餓,可是現在進入這個地方,她的胃口又消失了。
宋澤走了快捷通道,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很挑食的傅措看著麵前的菜,意興闌珊地拿著筷子戳了兩下,勉勉強強隨便吃幾口。
“不想吃嗎?”宋澤停著筷子問。
傅措點了下頭。
倒也不是挑食不喜歡這幾樣菜。
她和宋澤一起長大,兩個人對彼此的喜好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沒有人能比宋澤更懂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即便是她家那個老頭也比不過。所以宋澤挑出來的菜,絕對都是她喜歡的。
她就是真的沒胃口。
傅措特彆討厭夏天的食堂。
人擠在一起,空調一開門窗一閉,一股怪味伴著食物在夏季特有的油膩一同襲來。
真的讓人心煩意燥。
如果不是太熱了懶得去曬太陽,她是真的不想來食堂。
還好快要放假了。
“等會兒蔣明川來學校,讓他給你帶飯?”宋澤問。
傅措點了下頭。
宋澤隨意吃了兩口,又說,“明天還是讓家裡阿姨送吧,你不喜歡來食堂,這些菜味道也不好。”
傅措拿了粒薄荷糖在嘴裡嚼著,漫不經心聽他說完才講,“彆了,最近陳姨身體不好,反正也就幾天了。”
宋澤知道,陳姨是傅措家的管家,傅措她/媽去得早,和她爸又是聚少離多,再加上蔣淑芬那件事,這些年父女兩人一直有隔閡。
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傅父倒是想和傅措親近,但傅措不肯。在她心裡,這位父親還不如管家陳姨。
而陳姨陪著她長大,感情一直很深,現在也算半個親人。陳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傅措念舊不辭退,更不會讓她在暑熱天奔波了。
宋澤說,“反正我也不吃不慣,就讓我阿姨送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傅措也沒和他犟。
反正兩個人一直來往親密,這些小事她也沒放在心上。
傅措後背往下躺了躺,瘦削的胳膊剛好碰到米白色的椅子靠背。
鋼管的冰涼讓她心裡多了些涼意。
“剛才陳嘉找你?”
傅措目光被彆處吸引,隨意地應了一聲。
宋澤知道,陳嘉是她最近的一任男朋友,分手還是因為劈腿。
說起來,這還是傅措第一次被劈腿。有傅父那件事在前,宋澤也搞不懂傅措對於被劈腿的態度。
這種事就像戴綠帽,應該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吧。
“那種男的,分了就分了,下一個更好。”
“嗯。”
宋澤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傅措忽然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回頭。
“你看。”
宋澤扭頭看過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背後畫了超大皮卡丘的藍色校服的人,熊高馬大看上去非常強悍。挽起校服露出的半截手臂上,盤著一條猙獰的青龍。
這個他認識,是他們班的楚明。
如果說他和傅措、蔣明川,他們這些人是簡簡單單的在學校裡不學無術。那楚明就是個混社會的不學無術,一身戾氣。如果楚明家裡再沒錢一點,他就是在街頭小巷裡左青龍右白虎的小混混。
但是楚明家裡比起平常人而言,還算挺富裕的。
他家和他手臂上的青龍一樣,張牙舞爪的煤老板。
總之,家裡有幾個小錢,擺脫不了的土豪匪氣,又是個獨生子,從小當大被寵溺著長大,不知道天地是什麼玩意,來北市前唯我獨尊的楚明渾身上下就寫滿了一個字——暴。
非常暴躁而且特彆暴/力的一個人。
此刻他就很暴躁。
用一隻手支著固定好的椅子,撐住他渾身的肌肉,維持吊兒郎當站著的性感線條,一隻手拿著飯盒,慢慢悠悠地往另一個穿著藍色校服的學生腦袋上移,然後直接全部倒在這個人的頭上。
一盒冒著熱氣的飯菜,和夏天七月雨一樣,傾盆而下。
而楚明則像是作惡的天公小兒,笑意扯動他滿臉橫肉,笑得邪氣又肆意。
宋澤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
“真是蠢。”
僅僅是個煤老板的兒子。
沒權沒勢還在一中招搖過市。
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資本。
而且,居然還妄圖追求傅措。
雖然最後看清了自己幾斤幾兩。
但依舊是真的又蠢又醜。
宋澤是真的看不起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
傅措聽見他的聲音,扯著唇散漫地笑了下。
沒有反駁。
她站起來。
“走吧。”
宋澤說好,拿起飯盤準備去回收處。
他們坐在食堂的正中間,回收處在出門口,而出門口剛好要路過楚明那段事發地。
其他地方居然還很擁擠。
傅措選了事發地的路。
她走得不快,到達事發地的時候,沒準備說話就想路過。
楚明卻看見她了。
傅措是個很顯眼的姑娘,長相靚麗,氣質也頂尖,金錢堆出來的魅力更加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