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是隊長鄭輝:“隊長?有事?”
大男孩看看她腫著的眼睛,微微蹙眉,點頭:“嗯,有事。”
她哦了聲,從椅子上起來,跟著走出去。鄭輝走到教室外,兩手插著褲子口袋,低頭看她:“你……寒假都做什麼了?”
“啊?寒假?”她愣了愣,能做什麼呢,都在等他從美國回來,“就是吃吃喝喝吧。”
“那天……我經過你家小區,”大男孩的黑色框架眼鏡下,那雙眼睛直直看著她,“本來想去看你……”
“啊?哪天?”她問。
對麵的人清了清喉嚨:“應該是2月14……或者15號那天。”
“哦,”她認真回憶了下,“春節前嗎?還好你沒找我,那時候我在外地,參加漫展。”和他在一起……那時候還是和他在一起的……
她眼神飄啊飄的,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麵前的男孩真愣住了,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可想想又不甘心。馬上就要畢業了……等到真正離開學校,能和她交流的借口更加少,要把握機會!
她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來來去去騎著自行車、步行的學生,還有偶爾會駛過的汽車,也不說話。麵前這位帶隊拿過ACM大賽季軍隊的隊長,全校計算機係學子的偶像,就這麼站在她麵前,組織不出真正想要說的話。
他現在在乾什麼呢?
會不會……又被迫去和誰相親了。
想到這兒,她眼圈更紅了。
鼻頭酸酸地,低頭,用手指強行按了按鼻子,不許哭啊,佟年。
模糊的視線裡,紅色的地麵都變得有些晃動了,她隻能低著頭,從包裡拚命往外翻紙巾。哪裡去了,快出現,快出現……
有雙黑色板鞋在靠近,靠近……直到停在她的麵前。
她不自覺抬頭。
這一刹那,好像整個天都亮了。
就如此,暮然撞入那雙微微眯著的,很不愉快、很不爽、很不耐煩、且很……的漂亮眼睛裡。尤其在看到她眼淚後,他更顯有些煩躁,掃了眼站在她身邊,背著手,似乎還攥著什麼東西的大男孩,再看回她:“哭什麼?”
……
做夢嗎?
她懵懵地:“沒……哭什麼……”
他越發不爽,摘下一側耳機,看了眼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男孩:“你欺負她了?”
“沒,”大男孩打了個磕巴,這誰啊?不會是她親戚吧?哥哥?還是……大男孩滿腦袋問號後,有些慌亂,“您誤會了——”
淡漠的一眼,太犀利。
男孩險些咬到舌頭:“我是,是她同學,和她一起參加編程比賽的。”
他憑著身高優勢,看清楚小男孩手裡拿著的是小小的禮品盒,突然,彎了嘴角:“哦?ACM?”不就是Dt說過的那個什麼編程比賽嗎?
“對對,ACM。”男孩立刻來了自信,想要正式自我介紹。
“是和那小子一起比的嗎?”gun下巴輕抬,指向教學樓門口停著的那輛車旁站著的人。不遠處的台階下,Dt正百無聊賴地站著,供來往的少女們偷看……
……
那是,“前年的,世界冠軍嗎……”
大男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屆,那屆的冠軍隊長的確是個華人模樣,和兩個金發的男孩一起。可全程說得是英文,還是挪威籍啊……
冠軍?gun頭次覺得小白也挺爭氣。
“輸給他了?沒關係,”他似笑非笑地,重重拍了拍男孩的肩,“小孩子嘛,要輸得起。”
後者呆若木雞,被他拍得如同風中樹葉,淩亂了。
他再沒理會這種閒雜人,彎腰,對麵前仍舊傻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問:“還有課嗎?”
“沒……了。”她愣愣地,搖頭。
有什麼在噗通噗通地拚命跳著,在胸腔裡。
“沒課就和我們出去玩,”他說著,將兩隻手插進褲子口袋,懶洋洋地往教學樓外走,“九點之前回來。”他就這麼逆行著,從紛紛走入教學樓準備上課的學生擦著走過去。
那麼高的個子,那麼顯眼。
佟年原地愣著,直到他停住,回看自己。
她馬上醒過來,慢吞吞地,慢吞吞地,紅著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