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蕩乾淨宛如樣板房的客廳裡,你與雙目奕奕有神的男生對視片刻,麵無表情並且鐵石心腸地開了口:
“不可以,山本君,請不要隨意進入村民的家然後翻箱倒櫃拿走道具。”
澤田綱吉忍不住吐槽:“你是RPG裡的NPC嗎……”
不,你們才是。
“哈哈,這樣啊,真可惜~”
話雖這麼說,被你拒絕了的山本武既不驚訝、也沒流露出多遺憾的神情。他一邊笑著一邊移開與你對視的雙眼,從趴著的桌子上撐起身子來,宛如大型犬科動物一樣懶洋洋地伸展了下身體,接著將一隻手放到脖子後麵,抓了抓後腦勺,笑著感慨:
“不過,那道數學難題、本來以為是個要全力一揮的棘手角色,沒想到這樣就結束了。唔,怎麼說,有種本壘打擊了個空的感覺呢。”
“是啊…”澤田綱吉也笑了起來,不知是對於幾個人為了那道題目大張旗鼓跑過來的烏龍感到失笑、還是由於山本奇妙的比喻。
山本武趴在右胳膊肘上,伸出另一隻手,用粗糙的指頭撥了撥桌子上一堆光鮮花綠幾乎還沒開封的仙貝、洋芋片以及pocky餅乾等零食的包裝袋,好像有點苦惱:
“買的零食都還沒來及吃,真頭疼啊。”
“隻注意到這個,你腦袋裡裝的也都是零食吧。”一旁的獄寺隼人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冷漠地翻著書包裡帶來的神秘學雜誌。
你摸著下巴深沉地思考了一會,片刻後,心有同感地開口,
“阿武說的也沒錯。明明特地跑了一趟,這樣就回去總感覺有點虧呢。”
“誒?”
或許是平時的你太少表現出挽留不舍的情緒,你的話令澤田綱吉略微吃了一驚。
他不禁看了你一眼,驚訝一般睜圓了眼瞳,意識到這個反應不太禮貌後又掩飾般急促地眨了眨眼睛,垂首撓了撓臉頰:
“呃。嗯,確實是這樣……”
你揭開一張白紙,同時翻開茶幾上幾個人剛剛合上的練習簿,平靜如水地決定:“機會難得,不如我出一張試卷來考察一下你們複習的成果吧。”
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露出了晴天霹靂的表情:“???!!?”
“等、為什麼——……”
他受驚似的唰地坐起身子,仿佛一隻遇到突發危機而慌裡慌張豎起了渾身軟毛的鬆鼠,嘴開開合合,手足無措努力地想要表達些什麼。就在這時澤田綱吉看清了你的動作,頓時一臉麻木而空白,“…………為什麼這就已經出完了?!?”
你檢查了一遍手下一氣嗬成的試題,確認無誤後,寵辱不驚地放下手中的中性筆,謙虛道:
“請不要這麼感動,澤田君,我隻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那個……不……呃。”澤田綱吉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棕色眼瞳仿佛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又覺得難以啟齒似的,最後痛苦地低下了腦袋,簡直要哭了一樣地哽咽:
“…謝謝你伏見桑。”
“切,這種東西誰要啊。”獄寺隼人邊翻過一頁刊物,邊撇開臉,對於你出的檢測卷的態度就宛如麵前被放下了質量不好的貓罐頭而掃尾扭開的流浪貓一般,不屑一顧。
但他很快轉過頭,殷勤地對澤田自薦,“十代目,如果您需要的話,這種工作我也可以勝任!”
作為曾經打遊戲時扮演了主人公澤田綱吉,被獄寺鞍前馬後的上任彭格列“首領”(遊戲對玩家群體的稱呼),你麵無表情旁觀了這一幕,心情複雜。
連透過皮囊看到靈魂都做不到,他當年根本就不是真的忠誠於你。
獄寺隼人你這職場牆頭草!
現任十代目澤田綱吉聞言連連擺手:“不不不謝謝你獄寺君,但是真的不用了……”
“哈哈,聽起來很有意思啊。”山本武倒是很在狀態似的愉快回應道,看起來對這種形同遊戲——隻有他一人這麼覺得吧——的環節十分感興趣,踴躍地發言:“通關的獎勵是什麼呢?”
你沉默了一下。
你深思熟慮地說:“……知識的積累和智慧的升華。”
澤田綱吉痛苦地捂著臉:“我現在就已經要升華了…”
“哼,不錯的家族活動。”
隨著一道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嬰兒聲音,你們看到一縷混合著咖啡香氣的白霧從桌子的下方飄了出來,在空中嫋嫋煙煙地升起。
緊接著,散亂擱置著你們課本、習題、零食袋的桌子平麵從中分裂,平移著向兩邊打開——等等,這場麵是不是有點眼熟?——裡包恩就端著咖啡杯靠坐在一把紅色的小椅子上,從下方通過某種自動裝置緩慢升起,出現在桌麵,還“哢嚓”啃了一口手中的醬油仙貝。
你:“…………?”
澤田綱吉:“reborn??!?”
澤田綱吉隻愣了三秒鐘,臉上立馬寫上了“問題很大”,按桌站起:
“等一下!你怎麼會從伏見桑家裡的桌子下麵冒出來??”
“哈哈哈,是在玩捉迷藏嗎?”山本神經大條地笑著,“彆人家裡可不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呐。”
就連冷漠翻雜誌的獄寺也被驚得合起手上的UMA專刊:“reborn先生…—”
你沒理聲音混做了一團的幾人,蹲下身,把茶幾下方的空間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拚命回想自己什麼時候給了彆人安裝可疑裝置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