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林若青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的,再稍坐了一會兒也就帶著阿冕回了樂安院。
樂安院中鄭嬤嬤已經早早聽見信兒,在門口候著了。一見著林若青,她就笑著說:“少夫人一回來,這院子裡的主心骨就回來了。”
林若青緩步往裡走,溫聲說:“嬤嬤說笑了,這整個陳家的主心骨都是爺,這院子裡的主心骨怎麼會是我呢?”
鄭嬤嬤聞言隻笑著,並沒有反駁。
建立庵堂,說起來是一件簡單的事,可是想要做好卻是處處不能馬虎的。
這事兒林若青早在前幾天就已經和陳彥通過信件,不過當時隻說了招弟的事情,正經要建立庵堂這些事兒卻是沒有說過,現在還要等陳彥回來再和他通個氣。
陳彥那邊也接了信,知道林若青今天回來,此時也已經到家了。
對於她說要建庵堂的事兒並沒有直接說好或者不好,而是徑直道:“明天我讓田宇那邊分個賬房過來,以後由你調配,有什麼賬目上的事兒直接從那走就是,不用過家裡的賬目。”
這話如果換到現代,大概就像是丈夫給了妻子一張能隨便刷的卡,算是給了林若青最大的自由。
林若青有些意外,不過心情難免因此好了起來。
陳彥見她滿臉笑意,也跟著笑,又伸手握住了林若青的手:“家裡頭我也讓人多加了冰,往後也能如同彆院那邊一般涼快,青青就在家裡住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生意上的事情有時要親自走動,到時候讓下麵的人陪著你去就是了,一兩天都可以,長住在彆院就儘量少一點吧。”
他語氣半是勸,半是哄的,倒是讓林若青有些過意不去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林若青故作思索的樣子,在陳彥的注視下,隔了一會兒才慢慢點了頭,讓陳彥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
答應就答應吧,反正陳彥剛才那話也算是默認了林若青有在這府裡來去自如的自由,往後為了粉黛的事情出去一兩天就不算什麼過分的事兒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融洽,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低聲說話,丫頭們都退到了邊上,心裡全都鬆了一口氣。
不說其他,就說少夫人不在的時候,這院子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哪裡還用得著其他冰?爺那張臉成天都像是能掉冰渣子一般呢。
樂安院外麵,一個慌慌張張跑過來的人影忽然到了門口。
小院那邊的一個丫頭跌跌撞撞得進了門裡,立刻被丫頭攔住了,問了一番以後,樂安院的小丫頭也不敢擅自做主,緊著去裡頭通報了。
“爺,夫人,小院那邊來了丫頭,說是吉祥姨娘動了胎氣,這會兒正在險頭上。”
林若青聞言放下了筷子:“請了大夫沒有?”
“說是已經請了,正在去的路上,那邊擔心出事,就過來先和夫人說一聲。”
“我知道了,”林若青起身,低頭對旁邊坐著的陳彥說,“這個時候動了胎氣,弄不好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兒,我得過去看看。”
陳彥跟著站了起來,那到底是懷著他的骨血的,侍奉他多年的丫頭,他也沒法坐視不管。
兩人一起到了小院,在院子裡先遇見了如意。
如意也不知怎麼的,這會兒還是一副刻意妝點過的樣子,一見到陳彥和林若青,眼裡也沒林若青,滿眼都撲著陳彥去了。
屋裡頭吉祥有些痛苦的□□還在往外頭傳,陳彥見狀,臉色鐵青,抬手將如意甩到了一邊:“你還有空在這兒搔首弄姿!”
林若青看也不看如意,徑直往屋裡去。
屋裡有大夫,正焦頭爛額地幫吉祥把脈,吉祥一見著林若青,掙紮著還要下床行禮,林若青立刻高聲道:“在床上好好躺著,都什麼時候了還弄這一套。”
吉祥聞言臉色一滯,她看向林若青,見對方神色平靜,隻看她的肚子,心裡就隱約有點發虛。
直到她的餘光裡頭又看見陳彥進屋來,吉祥這才接上前麵的痛苦表情,隱忍地□□了起來。
林若青神色淡淡,將之儘收眼底。
她也曉得吉祥刻意在這個時候弄著一出戲是為了什麼,斷然不會是為了和她爭奪什麼。吉祥頂多是相用這一出來示弱,來退回原位,來用肚子裡的孩子最後為自己爭取一點能夠在陳府立足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