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一時有些迷茫地抬頭看向元朗,他怎麼知道這些的?難不成,招弟心頭一想,覺得這可能還是牛家村那邊過來抓他回去的人呢!
至於為什麼以前都沒有見過元朗,這個招弟還來不及細想。
她立刻抓著孫嬤嬤的腿仰頭看向她:“嬤嬤你說要讓我讀書吃飽飯的,你彆讓他們送我回去啊。”
孫嬤嬤半摟住她,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
她看向劉平南。
劉平南趕緊站出來牽線搭橋說明來意:“這回過來是幫招弟認親的,這可能是招弟她哥哥。”
元朗立刻說:“就是她哥哥。”
招弟愣住了,孫嬤嬤也愣住了。
孫嬤嬤聽招弟說了不少事情,可就是沒有聽招弟說過這哥哥。更何況這哥哥的樣子也和招弟相差太遠了些吧?
倒不是說長相,而是元胡一口官話,口音與杭城這邊的味道相差甚遠,另外就是整個人看著也不像是吃苦受累的,和招弟這個小可憐的樣子天差地彆。
元朗目光灼灼地看著招弟:“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你有個哥哥小時候就被拐走的?”
招弟皺著眉頭似乎是很用心的想了想,然後她遲疑地點了點頭:“他們說我有一個哥哥被拍花子的抓走賣了,再也不回來了。”
元朗露出一個笑臉來:“我就是那個哥哥,我回來接你了。”
招弟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麼她就忽然有了一個哥哥啦?
她挨打挨罵這麼多年,就覺得世上沒有人比自己更可憐了,現在卻忽然守得雲開見月明,不僅能夠吃飽飯還能讀書,現在竟然以為死去多年的哥哥都找上門來了?
招弟一時之間不敢相信,這好事情怎麼都輪到自己身上來了呢?
孫嬤嬤也有點不信,可是要說有誰能專門來騙一個招弟,她也覺得不至於。孫嬤嬤轉頭問劉平南:“這……”
劉平南知道她心中的顧慮,解釋說:“信得過。”
孫嬤嬤這才放下心來。
她推了推還依靠在自己懷裡的招弟,鼓勵她說:“招弟,還不過去和你哥哥相認?”
招弟還是有些怯生生,她望著元朗上看下看,好像在他的眉眼之間找到一點和自己大伯相似的地方,僅僅隻有一點,可她也沒有彆的參考物了啊。
就這樣招弟大著膽子走上前去,說話前還要回頭看一看孫嬤嬤,然後她才對著元朗小聲問:“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嗎?”
元朗點頭,他看著招弟瘦小的樣子,實在不相信她是一個七歲的人,便也知道前麵他大伯一家是怎麼苛待招弟的。
招弟見他神色溫和,又滿臉疼惜,這才慢慢抬手揉了揉眼睛,委屈極了地說:“你真是我哥哥啊。”
彆人對她再好,可是一個哥哥出來,對於招弟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以前她在村裡頭,不僅在家裡受欺負,在外麵也受欺負,彆人家的小娃娃受了欺負還能說一句找自己哥哥去,她啥都不能說。
招弟活了這麼些年,還沒有人成為過她的依靠,她彆提多羨慕那些有人疼愛的孩子了。
元朗伸手摟過招弟,抱著她低聲哄,眼睛跟著也紅了。
這一趟回來原本是想著孝順父母的,沒有想到父母都早早走了,好在是還剩下一個妹妹,兩人以後可以相互依靠,好在是有個家人的念想在了。
“你還去找大伯大伯娘啦?”招弟縮在元朗身邊問,她睜大了眼睛還可以見到裡頭的恐懼,“他們打你了沒有?他們可會打人了!”
招弟說到這裡還忍不住一個瑟縮。
元朗道:“他們不敢打我。”
實際上牛富貴和他媳婦兒現在誰也揍不了,元朗那一點藥粉劑量不大,卻也足夠他們渾身上下不舒坦個六七年了。他那藥效把控準確,正好就是招弟的年紀了。
這藥還沒得醫,起碼在杭城都難醫治,一般的大夫就算是見了人把了脈那也不可能診出結果來,頂多就是說這是乾活累著了沒力氣,休息幾天就好了,牛富貴他們後頭的日子再想好過那就難了。
招弟滿臉信任地對元朗點了點頭。
元朗又對她說:“一會兒我帶你走,你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嗎?”
招弟愣了:“走哪兒去啊?”
她正在這裡過習慣了,就算有個哥哥,招弟本來還想要央求著孫嬤嬤再讓她哥哥一塊兒住下來呢。頂多就是她白天拚命乾活,實在不行讓她哥哥和她擠在一起睡也成啊。
招弟拉住元朗說:“哥,咱們就在這兒過日子吧,這裡的姐姐和嬤嬤都對我可好了。”
劉平南跟著在一旁說:“你想好了要去什麼地方了?一個人帶個孩子可沒那麼容易過日子,特彆是招弟這麼大的孩子,你除非守著她,要是在外頭住一個小院,連翻牆的拍花子都有呢。”
杭城的治安到沒有壞到這份上,劉平南這麼說純粹就是誇張嚇唬元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