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穀也有為一些貴婦人製作保養方子的,可是成體係的卻是沒有。也沒有誰說想要在這個上麵大做文章,甚至用這個賺錢。
元胡在作坊這裡饒有興致地看了好半天,直到看不懂這有什麼好玩的招弟有些生厭了,他這才和招弟走了。
已經入了八月,天氣是越發熱起來了,本來照理說這個時候大白天又沒有集市,是沒有什麼人會出來逛的。而實際上東街上大部分鋪麵都門可羅雀,然而隻有一處不同,粉黛那邊從早上開始就有馬車過來,幾乎是一輛走了一輛立刻掐著時間過來,同商量好了一般。
這倒的確是商量好了的,從粉黛的第三家鋪子,也就是現在被重新命名為黛色的鋪子。從黛色開門迎接了第一個客人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這中間不僅僅沒有因為時間流逝而漸漸少了客人,反而因為名聲傳出去而越來越多來了客人。
這要歸功於頭幾批客人,諸如知府夫人一類的,她們本來就是粉黛的老顧客,在貴婦人圈子裡又極有發言權,她們在這兒體驗得舒舒服服地走了,還會愁有人不來麼?
知府夫人說起黛色時,全是褒美之詞:“裡頭冷氣熱氣,實在新奇,往臉上抹的也是十足的好東西,比起功效,那點銀兩實在不算什麼了,我看著還算便宜呢。”
黛色的美容服務也分層級,有最簡單的三百文一次,中等的是八百文一次,高等的則是一兩又五百文一次,而知府夫人他們做的則是最高等的,三兩銀子一次。
三兩銀子,一個月滿打滿算也就是六兩銀子,對於富人與權貴來說,九牛一毛罷了。
加之知府夫人去了回來的確是神清氣爽,又臉蛋光滑,不少人看了有嫉妒的也有心動的。當下就有人去粉黛打聽了,結果沒想一聽才曉得,這一天原來才最多能做八個人,預約更是已經排到了十五六天以後,一些本來還在猶豫的人立刻就怕趕不上,趕緊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又交了訂金。
去過黛色的人回來基本就沒有不立刻將半個月後的時間約上的,隻可惜這個時候預約的名單已經越來越長,往後麵則更甚了。
不過這是後話。
而現在,昨天在彆院裡休息了一晚上的元胡,不等劉平南過來,他就已經準備好要出門了。他不僅要見林若青,還想親自去粉黛看一看,另外還要將招弟帶上,讓招弟看看杭城的光景。
“以後就不要叫招弟了,我給你另外起一個名字。”元胡道。
招弟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隻是有些疑惑道:“那我該叫什麼呢?”
元胡想了想說:“叫蜜香好不好?”
他自己的名字是師父隨口從中藥名裡摘的,招弟也這麼辦好了。這名字一聽就是甜甜蜜蜜的,也是元胡想讓招弟後半生也和名字一樣能夠甜甜蜜蜜的生活下去。
招弟聽了這個名字便覺得喜歡:“那以後我就叫蜜香!”
元胡帶著蜜香到了彆院門口,正好劉平南那邊派來的馬車已經到了,兩人上了馬車不快不慢地去往杭城。
一直等馬車行進到官道的某一段,蜜香忽然指著說:“這裡就是小姐把我撿回去的地方了。”
元胡順著蜜香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直怔著。
蜜香又說:“小姐真是好,把我救上馬車還給我吃好吃的,也不嫌我渾身臟兮兮的。”
以前在牛家村的時候,大家都嫌棄她不乾淨,連小孩兒都不願意和她一塊兒玩。
元胡揉了揉蜜香的腦袋:“那這趟過去,正好咱們一起謝謝小姐了。”
“嗯!”蜜香點點頭,覺得這樣很好。
等他們兩個所乘坐的馬車到了杭城後,已經是臨近中午了,馬車在粉黛門口一停下,元胡就看見了粉黛店裡的情況。
粉黛店裡的裝修清靜雅致,可裡頭來來往往的人卻不少,更讓元胡意外的是裡頭的夥計竟基本都是丫頭,隻有少數幫著來回拿貨的是男夥計。
這在民風最為開放的京城他都沒多見過呢。
女子雖然不至於被完全拘束在家裡,可是出來拋頭露麵做夥計的還真是頭一份。
蜜香在旁邊興衝衝地說:“彆院的姐姐們說,她們若是努力讀書,以後就能到城裡來做工了,我以後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呢。”
元胡笑著說:“你有我,為何要出來做工?”
蜜香不解地說:“可是姐姐們說,靠自己養活自己是很好的,我覺得也挺好的。”
以前她在家裡的時候隻能靠大伯和大伯母,那不是天天餓肚子嗎?
做人要靠自己,這話元胡挑不出錯來,他覺得現在說一些諸如女子德行的道理蜜香也未必聽得懂,他便乾脆笑了笑說:“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蜜香今年才七歲啊。”
蜜香點點頭,這倒是的,凡事都急不來。
等元胡下了馬車,劉平南那邊也聽見了動靜出來了。
蜜香從馬車上下來,在鋪子裡跟著轉了一圈,鋪子裡的丫頭她雖然沒有全見過,但是聽說過的卻不少,比如香姐兒,彆院那邊的丫頭說起她的可不少。
粉黛鋪子後麵的院裡頭,已經有丫頭做好了中午的飯菜,元胡和蜜香也正好趕上,便一起吃了個飯。
吃完飯以後,元胡帶著蜜香由劉平南陪著,一起去了陳府。
這個時候元胡才曉得自己過來要見的那個小姐,原來是陳家的少夫人。
陳家的名聲,饒是他在京城也曾經有所耳聞,是這江南第一商人了。元胡完全沒有想到,在這樣家裡做少夫人的林若青還能在外麵搞出自己的事業來。
這不由讓他對林若青更有了幾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