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和你談戀愛
慕吱/文
謝聽雨是被應寒陽的聲音吵醒的。
男人清冽乾淨的嗓音如白雲出岫,一會兒急促如雷雨一會兒又平緩帶笑,中間還夾雜著混亂的槍聲和喇叭聲。
反複幾次之後,謝聽雨忍無可忍地掀開蓋過頭頂的被子。
房間內窗簾半拉,初秋的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地板上鋪上一層溫暖光暈。她盯著地板某一處發呆,耳邊應寒陽聒噪的嗓音再次響起。
隔著一扇門,嗓音蒙蒙的,像是夏日夜晚的蚊蠅,抓不住,卻令人心煩至極。
謝聽雨的腦海有點兒放空。
她其實不太想出去和應寒陽吵一架。
雖然吵架的結果勢必是她贏。
但是她也不是那種能忍得下一口氣的人,尤其是在被吵醒的時候,而且關鍵是家裡今天除了他們兩個,也沒彆的人在。
謝聽雨覺得為了慶祝新學期開學,她得討點彩頭才行。
於是起身,步伐平穩地走到門邊,伸手,打開門。
二樓走廊,應寒陽身形散漫地靠在走廊扶手上,低著頭,雙手平舉著手機打遊戲。他比謝聽雨大兩歲,原先以為這位繼母帶來的繼妹乖巧可愛,體貼懂事,在見到謝聽雨——謝聽雨用人畜無害的笑乖巧地和他問好,嗓音甜而澄澈,更像是那種家養乖乖女——之後。
他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隻可惜在後來的相處中,謝聽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就是見的世麵太少了。
所以他一直都有點兒怵謝聽雨。
但是身為傅家大少,又有點兒大少爺的傲骨,覺得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自己比她大兩歲,而且這還是他的地盤,表麵上還是表現的非常的,不卑不亢。
應寒陽沒注意到謝聽雨,他打遊戲一向不喜歡戴耳機,打了一早上遊戲了,此刻眼睛有點兒酸,一個空檔,右手垂在身側甩了甩,隨即嗓音閒散,說:“我這遊戲打久了,小拇指就很疼。”
“親,這邊的建議是把小拇指給截肢哦。”
很突兀的一個女聲響起,嗓音發甜,卻帶著濃厚的倦意。
手機那端傳來哄笑聲,應寒陽沒想到謝聽雨在家,雙手一個沒注意,哐——的一聲,手機從二樓自由落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直線,吧唧一下摔在了客廳地麵。
換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新手機就這樣草草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應寒陽:“……”
謝聽雨微微一笑。
很好。
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輕鬆解決完應寒陽之後,謝聽雨的起床氣煙消雲散。
她心情頗好地提著行李箱上學去了。
覃城大學開學有幾天了,謝聽雨家在本城,每次開學都是趕在最後一天才去報道。
雖然覃大並非是她當時最想要報考的學校,但也在她的選擇計劃裡。
她高中之前都在帝都生活,高二那年父母以感情破裂為由協議離婚,離婚前兩個人分彆對謝聽雨打了日均兩小時的感情牌,即便感情破裂兩個人也依然很有默契,其主題思想不外乎是——雖然爸爸媽媽離婚了,但是對你的愛依然沒有變。
所以你跟著爸爸/媽媽好嗎?
謝聽雨覺得跟誰都無所謂,反正不管跟誰,都是她爸他媽。
所以最後撫養權歸屬問題,由一個十分公平友好的國際知名裁決方式決定——剪刀石頭布。
第一把,葉婉勝。
於是發展為三局兩勝。
第二把,葉婉勝。
又發展成五局三勝。
第三把,葉婉勝。
謝弘明終於認清了事實,把撫養權交了出來,但即便如此,離婚之後他對謝聽雨依然關心有加,每個月一筆高額的撫養費直接打在謝聽雨的賬上。
葉婉和謝弘明離婚之後沒多久遇到了應銘,並和他火速墜入愛河,後來為了他從帝都來到覃城,並且在謝聽雨填誌願的時候,說服謝聽雨放棄帝都大學,改填覃大。
覃大的排名穩定在全國前五,謝聽雨對未來也沒有明確的目標,所以就隨手一填,等她搬到了覃城,錄取通知書也下來了。
謝聽雨被覃大經濟學專業錄取。
直到目前為止,謝聽雨對自己的大學生活很滿意。
學校迎新已經在進行收尾工作了,但即便如此,校門外依然人流不斷,謝聽雨讓出租車司機在校門停下之後,自己拉著行李箱進了學校,走了一會兒之後,在迎新點出口這邊的樹蔭下站著。
她剛拿出手機準備給室友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眼前卻被一片陰影蓋住。
謝聽雨抬頭,看到來人,來人娃娃臉,臉上帶笑:“羽毛你終於到了,我等你好久了!”
是她的室友蘇蘇。
蘇蘇本名池蘇,在商學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因是在新生介紹的時候,她前麵一排姓蘇的介紹完,輪到她的時候,輔導員問她:“你叫蘇什麼啊?”
實在不是輔導員的問題,主要是輔導員從業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一個年級有三十個姓蘇的,還都連在一起。
池蘇試探性地:“我叫蘇……蘇……superstar?”
沉悶乏味的新生見麵會禮堂,響起轟然笑聲。
池蘇的呆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商學院人儘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