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對話,一個男生一個女生,而且男生的聲音很熟悉。
聽這對話……像是在表白?
謝聽雨不想打擾這麼美好的一刻,準備離開這裡,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沒幾秒,小女孩兒捂臉跑了出來。緊接著,男生追了出來,路過她的時候愣了愣,特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聲音很輕地叫她:“羽毛姐姐。”
謝聽雨眼眸帶笑:“正其。”
徐正其尷尬極了,“你……都聽到多少了啊?”
謝聽雨立馬撇清關係,“我隻是路過,不是故意偷聽的,但確實聽到不少。”
到底是十五歲的小男生,慌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認真解釋道:“我沒早戀,我真的沒有早戀,羽毛姐姐,你可彆和我哥說!”
謝聽雨使壞,故意說:“那我和你哥哥說了,你怎麼辦?”
徐正其愣了。
謝聽雨好整以暇道,“你才十五歲吧,這個年紀就談戀愛,哎……我要是你哥,估計會對你失望的吧,不好好學習,隻知道情情愛愛。”
徐正其要哭了。
謝聽雨又說,“你哥哥在你這個年紀應該一門心思專注在學業上吧?哎,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得好好向你哥哥學學的,你看看,你哥哥多優秀啊!”
“有多優秀?”
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
季庭禮和徐修其站在陽台上,目睹了全過程,季庭禮看到了徐修其的臉色從淡漠再到眼前一亮,最後嘴角漸漸含笑,尤其是在聽到那句”你哥哥多優秀啊“的時候。
季庭禮敢保證,認識二十多年,這是他看到徐修其笑的最開心最放鬆的時候。
謝聽雨抬頭,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陽台上,她懊惱的小臉皺成一團。
她怎麼哪哪兒都能遇到徐修其啊?
而且每次欺負人都被他看到。
關鍵是欺負的對象還都是他弟弟。
謝聽雨覺得蘇蘇的掐指一算,掐錯手指了,她應該換一個手指頭,比如說中指。掐指一算,不是姻緣到了,而是水逆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樓上陽台處站著的人,“徐師兄,季師兄。”
徐正其:“哥,庭禮哥。”
徐修其沒說話,反倒是季庭禮,追著問:“你徐師兄很優秀嗎?”
謝聽雨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還是有戰鬥力的,“徐師兄不優秀嗎?”
“你徐師兄有多優秀?”
“應該比你優秀。”
季庭禮溫和一笑:“謝師妹的意思是,在你眼裡,你的徐師兄最優秀,是這個意思吧?”
謝聽雨淡定接招:“我們經濟學院,徐師兄自然是最優秀的師兄。”
季庭禮總算明白鐘笙晚為什麼說謝聽雨不好追了,表麵上看去溫婉大氣,實際上軟硬不吃,不管是什麼招數都能從容應對的女孩子,確實不好追啊。
他看向徐修其的眼神頗有幾分同情意味了。
二樓和一樓有點兒距離,他伸手拍了拍徐修其的肩,壓低了嗓音,用隻能讓二人聽到的音量,說:“道阻且長啊。”
徐修其側過身,拍了拍他剛拍過的地方,他不急不緩,隻說:“慢慢來,不急。”
謝聽雨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些什麼,一直仰著頭和他們對話,她也有點兒累了,而且看了看時間,自己出來的也有點兒久了,應該要回去了。
於是說:“師兄,我先回宴會廳了。”
季庭禮:“跟哪位師兄報備行程啊?”
謝聽雨微笑。
季庭禮無辜地抬起手,“我和你應該沒有熟到要報備行程的地步,那這裡就隻剩一個師兄咯。——徐師兄,你家小師妹和你報備行程呐。”
謝聽雨保持微笑。
徐修其驀然一笑:“嗯,去吧。”
季庭禮:“那你不報備一下行程嗎,古話說得好,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謝聽雨仍舊還是微笑。
邊上一直被忽視的徐正其此刻出聲了,少年困惑極了,“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這句話不是用在情侶之間比較合適的嗎?哥哥和羽毛姐姐不是情侶啊,不應該用投桃報李嗎?”
謝聽雨莞爾一笑,“你季師兄學習不好,不怎麼會用古詩句,見諒。”
季庭禮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無端被嗆住,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聽雨就這樣翩然離開。
等到她走之後,徐修其轉身也要走,臨走之前,他低低沉沉地笑著,揶揄道:“有時間,多看點兒書啊。”
季庭禮嫌棄極了,“人這是擺明了要和你涇渭分明,你開心個什麼勁兒?”
徐修其伸手理了理領結,聞言,輕飄飄地瞥了季庭禮一眼,繼而開口,語氣裡帶了勢在必得的把握,“她想要涇渭分明就能涇渭分明嗎?”
他嘴角慢條斯理地扯出一抹淡笑來。
吊燈璀璨,落入他的眼底。
徐修其沒什麼情緒地笑著,雙眼睥睨宴會廳種種,一直以來隱藏的極好的貪欲、野心和與身俱來的高高在上在此刻一點一點地彰顯而出。
他為她織的網,隻有他決定什麼時候收,從來不由她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