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陽躺在她房間的沙發上,兩條又長又直的大長腿搭在置物桌上,聽到這句話,他也沒惱,低頭拿出手機玩兒。
謝聽雨想到了什麼,問他:“你在公司也這樣嗎?”
“我在公司?”應寒陽一點兒都不客氣地說,“本人,公司所有女生心中的男神,不僅外表一流身材一流,能力手段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霸道總裁本裁了。”
謝聽雨:“……”
她翻了個白眼。
應寒陽說:“反正等你以後來公司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謝聽雨愣了下,她說:“我還沒想過去應叔叔的公司。”
“難道你要跟葉阿姨在雜誌社待著?”應寒陽放下手機,“時尚圈太亂了,而且老是加班老是出國,和娛樂圈又離得太近,太亂了,那裡不適合你。”
謝聽雨沒說話。
應寒陽接著說:“自家有公司就到自家公司吧,最起碼彆人欺負你了,你還能以一句“信不信我開除你”製裁他!”
謝聽雨垂下眼來,她聲音很低:“我也不想去。”
“那你想乾什麼?喂,謝聽雨,你不會真的要回帝都接手你爸的古董生意吧?”
謝聽雨皺了皺鼻子,她嫌棄極了:“我才不要做古董生意。”
“那你想乾什麼?”
“我想自己找工作。”
應寒陽古怪地看著她,他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懶洋洋道,“你彆學那些想要自己創業的富家公子哥,你知道嗎,我認識的人裡麵,這種自主創業、自以為自己牛的一匹能乾出一番事業的,到頭來都血本無歸,灰溜溜地跑回家接手自家生意來了。”
“接手自家生意它不香嗎?嗯,它很香。”
謝聽雨:“……”
她說:“我隻是在想,我也沒想好以後要乾什麼呢。”
一個“呢”字,謝聽雨突然想到了徐修其。
她翻了翻被子,“我手機呢?”
應寒陽:“在床頭櫃上,找手機乾嘛呢?點外賣嗎?沒關係,哥哥給你點,哥哥對你好吧!哥哥還能對你更好!”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壓低了聲線,模仿著霸道總裁的邪佞口吻,說,“從今以後,你的外賣,都被本少爺承!包!了!”
“……”
謝聽雨真的很想把這個二傻子的腦袋撬出來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有害垃圾。
“你找手機乾嘛啊你?”
“雨女無瓜。”
“……”
應寒陽的心裡被親愛的繼妹插了一刀:“你長大了,有秘密了,都不告訴哥哥了。”
謝聽雨又說:“麻煩你出門,不要影響我打電話。”
應寒陽的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他好痛。
“你看外麵的雨,”應寒陽哭喪著臉,委屈巴巴道,“像不像我流的淚?”
“……”
話雖如此,應寒陽還是離開了她的房間。
謝聽雨拿出手機,通訊錄滑到徐修其那一欄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
她為什麼要找他啊?
她怎麼就想給他打電話了啊?
她要乾嘛來著?
她動了動身子,手上的輸液管也隨之一動,謝聽雨恍然,退出通訊錄,打開微信裡和徐修其的對話框。
手指劈裡啪啦地打字,鍵盤的聲音清脆,又響。
謝聽雨:「師兄,我也生病了。」
謝聽雨:「我敢打賭,是被你傳染的。」
謝聽雨:「我煩死你啦!」
最後一個字原本是“了”的,結果她手快打了個“L”上去,係統輸入法自動自發地跳出“啦”,看上去沒有一點兒地躁意,字裡行間倒是多了一抹軟綿撒嬌意味。
謝聽雨古怪地看著發出去的最後一行字,默了默。
她躺在床上,消息發完,全身上下舒坦極了。
她其實很少生病的,但是每次生病都會持續時間特彆長,感冒都要將近小半個月才好。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突然的生病了,而且還是發燒,而且她現在還在打吊瓶。
謝聽雨氣的不行,尤其是應寒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談到了以後的事情。
她像是瓶被人搖過幾百次的汽水,全身都冒著咕嚕咕嚕的氣泡,瓶蓋一擰開,氣泡噴薄而出。
徐修其就是那個被擰開的瓶蓋。
她把全身上下的所有情緒都發泄在徐修其的身上。
她其實也是個情緒不怎麼外露的人,她很早就知道,喜好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表露的比較好,會成為自己的弱點,情緒也是。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就這樣一股腦兒地對著徐修其發泄了出來。
回過神之後,她盯著屏幕上發過去的消息,後悔極了。
她心想徐修其應該不會那麼快就看到,手腳麻溜地按了撤回,想裝作無事發生過。
結果她撤回不到半分鐘,對話框裡便陸續地冒出了一段又一段的話。
徐修其:「都看到了。」
徐修其:「在家還是在醫院?」
謝聽雨蔫兒吧唧地倒在床上,如果裝死有用的話,她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徐師兄我高燒燒的雙目失明了我看不到你發的消息!!!!
徐師兄我高燒燒的患上了帕金森我沒法回你的消息!!!!
徐師兄你就當做沒看到你會死嗎?
嗯?
你會嗎!
你不會!!!
所以你就不能裝作沒看到嗎?
謝聽雨遲遲沒回,徐修其又發來一段消息:
徐修其:「應該是在家的吧?」
徐修其:「等我幾分鐘。」
徐修其:「我來找你。」
三段文字消息,一段語音消息。
謝聽雨點開語音,徐修其低沉的嗓音透過電流傳了過來,嗓音雅致低醇,誘人至極的低音炮,他語氣含笑,慢悠悠道:“畢竟是我讓你生病的,我得對你負責。”
聽到這句話,謝聽雨差點兒從床上跳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