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雨待了沒一會兒就接到了應寒陽的電話。
她離開的時候在徐修其耳邊輕聲說:“我先走了, 待會兒見啊,男朋友。”
徐修其:“待會見。”
送走謝聽雨之後,徐修其回到位置上。
這間休息室隻有齊老爺子和徐修其兩個人, 齊老爺子收起臉上的笑意,曆經滄桑的雙眼少見的帶了幾分厲色:“你知道我收到你回來的消息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嗎?震驚。”
“我的外孫,向來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做出改變做出退讓的外孫,竟然有一天拋下學業拋下課程,跑回國來, ”齊老爺子冷言道, “我原本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讓你這麼著急忙慌, 要不是機場的人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回國這件事。”
徐修其自問有錯, 但他也早就做好了問責受罰的準備。
齊家勢力龐大,他的出入境在齊老爺子麵前宛如透明,他想隱瞞倒是可以瞞幾天, 可是幾天之後,齊老爺子也會知道他曾回國的這件事。
可他一開始,壓根就沒有隱瞞的打算。
徐修其垂眸認錯:“事出突然, 我也來不及通知您, 不過我回國之後不就馬上到您麵前報道了麼。”
“你是主動來報道的嗎?”齊老爺子拿起手邊的拄杖,拄杖敲地發出悶響,老爺子冷哼道, “徐修其,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教你的嗎?把兒女情長看的這麼重要?”
徐修其挑了挑眉, “您說的對。”
齊老爺子顯然沒反應過來他會說這麼句話,“啊?”
徐修其順從道,“您說的對,我不能把兒女私情看的比事業還重,我覺得您說的話很有道理。”他頓了頓,露出一副萬分配合的模樣,“我決定在三十歲之前絕對不談戀愛,四十歲之前絕對不考慮結婚的事情,五十歲之前絕對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至於您準備的學區房,我個人認為等到三十年後估計能增值不少,這是一筆不錯的大投資。”
齊老爺子被他這一連串話給說懵了,回過神來之後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齊老爺子:“你故意氣我是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徐修其謙虛道,“我哪兒敢氣您。”
齊老爺子怒目而視,徐修其沉著應對。
幾秒之後,祖孫二人紛紛笑出聲來。
齊老爺子的臉上掛上笑意,他伸手在空中比劃了下,感慨道:“你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才這麼點兒大吧?小小的一個,整天不說話,也不愛笑,和同齡人完全不一樣,當時我還怕你有自閉症,帶你去看了好多醫生。”
徐修其眼神望向窗外,勾唇笑笑。
齊老爺子說:“你打小就不怎麼親近人,我是真害怕你父母影響了你。”
徐修其說:“沒什麼影不影響的。”
“可是你這麼多年都沒交過朋友,我給你介紹了那麼多名媛淑女,你一個都不願意見,我是真怕你一個人,過日子過日子,得兩個人過才叫過日子,一個人哪裡叫過日子啊?那就是單純的活著罷了。”在老一輩人的眼裡,仍舊把婚姻奉為神祇,“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了。”
“就她了?”
徐修其哧然一笑,語氣篤定道:“就她了。”
齊老爺子點點頭,隨即又話鋒一轉,道:“但是修其,這件事還是你做錯了。”
徐修其點頭:“我知道是我的錯。”
在匆忙的學業中趕回來,確實是他做錯了,他想來做事有安排有規劃,從不出現任何的意外和差池,如今卻為了見謝聽雨一麵,違背了多年來的處事作風。
在這一點兒上,徐修其甘願受罰。
齊老爺子到底是嚴苛的齊老爺子,一手把華逸基業做大到如今無法撼動的地位的男人,有溫情,更多的是商人本性,凡事牟利在先。
齊老爺子最欣賞徐修其的一點就是,他不隻做到了他要求的那部分,更有這個年紀的人不曾有的沉穩與謙遜。
齊老爺子說:“下不為例。”
徐修其:“嗯。”
“不過……”齊老爺子笑了下,饒是被金錢權勢浸淫幾十年的臉上,也有過片刻的溫情存在,他眼神幽遠,緩緩道,“那丫頭確實不錯。”
徐修其揚眉一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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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上,謝聽雨是挽著應寒陽的手入場的。
年會之前就有員工在內部群裡傳這次應家的大小姐會出現在年會上,應銘的婚姻在公司內部也不是什麼**,隻是總裁現任妻子帶過來的女兒,倒是個謎一樣的存在。
總裁辦的人從來不會說一句關於應總私生活的事兒,嘴巴緊的跟國家機密人員似的。
應總那兒更是沒人敢去問,於是有人試探性地問過應寒陽:“小應總,你家庭關係還和睦吧?”話轉了十八個彎,試探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