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有車嗎,我開您的車走吧。”
葉婉一般是司機接送上下班的,但是以防突發事件,她在公司也停了一輛車。
“開我的車?”葉婉轉身進了辦公室,她半弓著腰拉出抽屜翻找著車鑰匙,“我有好一陣子沒開了,你等等……讓司機送你回去不好嗎?”
謝聽雨坐在她的對麵,看到桌子的置物筐裡有一堆小零食,忍不住笑了下,她勾了勾唇,“我喜歡自己開車。”
“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喜歡一件事。”葉婉語氣稀鬆,漫不經心道。
謝聽雨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收了起來,她垂下眸,不鹹不淡地說:“你工作太忙了。”
“沒辦法,”葉婉把車鑰匙遞了過來,她還從邊上的置物筐裡拿了一小包餅乾出來,“這個餅乾我記得你小時候很愛吃,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總覺得你們小孩兒喜歡吃的肯定也好吃,所以讓助理買了一點兒放在這兒,客戶過來的時候,順便吃一點兒,挺好的。”
謝聽雨盯著那包餅乾,眼裡漸漸泛起酸意來:“爸爸以前經常買這個給我吃。”
“你爸他總給你買這些零食,所以你小時候牙就不太好,過段時間得去看牙醫吧?”葉婉翻了翻日程表,“你四月去看了一次,這個月月底得再去看一次了,知道沒?”
謝聽雨抬起頭,葉婉的日程表是立著側放的,她眼尖,很快就捕捉到了在四月某日的一格裡,上麵沒有任何的工作項目,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叮囑羽毛去看牙。
她想起來,她上次去看牙的時候,葉婉確實給她打了個電話叮囑她去醫院看牙。
謝聽雨的心情很複雜。
她默不作聲地接過車鑰匙,回去的路上全程沉默,全身上下所有的精力似乎都用在了開車上麵,等把車緩緩駛入車庫在車位上停下之後,整個人跟泄氣的皮球似的,渾身無力地癱軟在駕駛座上。
放在中控台的手機不斷地震動。
謝聽雨的思緒飄到遠方,很遠很遠。
等她回神之後,撈起手機,看到手機上竟然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來自於徐修其。
謝聽雨匆忙地給他回撥了過去,她邊打電話邊下車,電話接通的瞬間,就聽到徐修其清淡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微末笑意:“你再不接電話,我可能會報警了。”
“我剛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謝聽雨關上車門,地下車庫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她往前走幾步,聲控燈便亮起一盞,一盞亮起一盞熄滅,燈光明暗交織。
“而且,三個電話不接就報警,你誇不誇張?”謝聽雨吐槽道。
徐修其淡笑了聲,問她:“到家了?”
“嗯。”
“吃晚飯了嗎?”
“不知道,家裡應該做了晚飯吧。”謝聽雨上了電梯,直接到了一樓客廳,餐廳裡已經布好了飯菜,阿姨見她回來,搓了搓手,說,“我上去叫大少爺。”
謝聽雨微微一笑,對手機那端的徐修其說,“阿姨做好菜了,師兄,你吃了嗎?”
“吃了。”徐修其淡淡道,“你吃完準備乾什麼?”
“唔……洗澡,睡覺?”謝聽雨坐在餐桌邊,拿起筷子,邊吃邊說,“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呐,你明天還送我去上班嗎?”
徐修其語氣很淡:“叫聲小哥哥,就送你去上班。”
“……”
謝聽雨默了默。
耳邊傳來腳步聲,她掀了掀眼皮,看到應寒陽下樓走了過來,謝聽雨壓低聲音,嗓音輕而快,“師兄,我哥下來了,我先掛了。希望你認真工作,加班快樂。”
謝聽雨掛斷電話之後,麵不改色地拿起筷子接著吃飯。
應寒陽:“你這上班上的,比我回來的還晚,要不我和葉姨說說,讓你回我那兒上班得了。”
“我在雜誌社挺開心的,”謝聽雨吃了口飯,又補充道,“至少比在銘陽開心。”
應寒陽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你說說,怎麼就比在銘陽開心了?銘陽不好嗎?銘陽那麼大!而且工資還高!還不用加班!銘陽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還願意給你當免費司機!這還不夠好嗎?”
謝聽雨微微一笑,“銘陽第一順位繼承人不是我嗎?”
“是我!”
“行,那我明天就和應叔叔說一下,我要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休想!”應寒陽氣結,“我就知道,你還是惦記著我家的家產,謝聽雨,你彆以為我真的把你當做我親妹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逢場作戲罷了,我對你這麼好其實是有原因的。”
謝聽雨不痛不癢地問:“有什麼原因?”
“當然是把你順利的嫁出去,嫁個好人家,然後我從中拿一筆巨額的彩禮,”應寒陽展開了一係列的美好憧憬,“怎麼說彩禮都得有幾千萬吧,這些錢夠我買兩台新車了,不錯不錯。”
謝聽雨點頭:“然後被應叔叔打斷你的兩條腿。”
“……”應寒陽嘴角抽了抽,“你趕緊給我嫁出去吧你!”
和應寒陽邊吃飯邊拌嘴的感覺格外舒服,謝聽雨渾身清爽地回到房間,等到她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給徐修其發了條消息:「師兄,方便打電話嗎?」
徐修其:「不是很方便。」
謝聽雨垂下頭來。
下一秒,手機震動。
徐修其:「但是如果是女朋友的話,樂意之至。」
謝聽雨嘴角揚了揚,她點開台燈,趴在床頭給徐修其打電話。
電話接通,徐修其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睡不著,”謝聽雨問他,“師兄,你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公司啊?”
“嗯,怎麼了?”徐修其笑著說,“就算去公司,明天也會送你去上班的,工作哪兒有女朋友重要。”
謝聽雨聞言,立馬說:“那為了女朋友每天順利的上下班,你要不要考慮辭職,做我的專屬司機?”
“可以。”
他答應得飛快,倒是謝聽雨愣住了,“你都不問一下薪酬的嗎?”
徐修其清冷冷的嗓音近在耳畔,低低沉沉的帶著濃稠夜色,聽筒裡傳來他低沉的笑聲,裹挾著夏夜蟬鳴聲,“薪酬麼,不多不少,一個小師妹,剛好。”
謝聽雨在心裡檢討,為什麼要主動招惹他!
老老實實地待著不好嗎!
大神的黑心腸你又不是第一次見!
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呢?
難道是因為和應寒陽待久了,她被應寒陽逐漸同化了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