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之巔, 這處地方,是獨屬於林殊的領域。
沒有他的允許,這裡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生命。可現在,卻出現了另一道聲音。
入侵者?腦中閃過這道念頭,林殊麵色凝重,山河社稷圖突生狀況, 法則自動修改,他強行阻止,已經耗費了大半的精力,現在又出現一個目的不明的入侵者,對他此時的情況十分不利。
慌亂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林殊扭頭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聲音的主人站在遠處, 白衣墨發, 負手而立, 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正靜靜的注視著林殊。察覺到林殊的防備,男子略一遲疑,隨即開口:“你不必緊張,我對你並無惡意。”
壞人也不可能自己承認自己是壞人。
林殊不答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男子, 片刻後,他開口, 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那句‘世界法則在補全’是什麼意思?”山河社稷圖內畫中世界的法則由他掌控!補全?這是什麼意思!
“法則的變更, 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男子道:“不如你放任法則, 任它修改,等到變更結束,你再看看這個世界有什麼變化。”
男子說的不錯,隻要山河社稷圖不受創,僅僅是法則變動的話,那麼便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心中衡量,片刻後,林殊收回阻止法則的力量。
原本停滯不動的法則恢複,逐漸融入山河社稷圖之中,改變著畫內世界。
心有所感,林殊低頭,俯視著山河社稷圖內的世界。下方世界依舊美好,並無任何變化,至少,肉眼沒有看出什麼改變。不知不覺中,林殊已經閉上了雙眼,沉浸在法則之中。
男子依舊站在遠處,沒有其餘動作,這是靜靜地注視著。
不知多久後,林殊脫離出法則,回想剛才在法則之中感覺到的東西,麵上是遮掩不住的震驚:“六道輪回,生死法則,這怎麼可能……!”
在山河社稷圖內的畫中世界,他可以創造一切,但唯獨兩樣,生死與時間,是他無法掌控的。
隻有真正的世界,才會擁有完整的法則。
“看來你的心中已經明白。”男子微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解釋了。”
聽見這道聲音,林殊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人。
“不,我不明白!”壓下心中震驚,林殊語氣略有些急促:“這是怎麼回事?”
依舊不疾不徐,沒有過多解釋,男子隻是道:“幽冥仙草,除了應劫而生,當一個世界即將形成時,為了填補法則,它也會出現。”
“當一個世界即將形成時?”林殊抓住重點。
男子點頭:“嗯,有了生死輪回法則的填補,這個空間,將會逐漸變成一個真正的世界。”
“……”聽到這句話,林殊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沉默許久,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這個空間……會逐漸變成一個真正的世界?這句話,令人無法相信!
“我為何要騙你?”男子問。
說的也是,可還是太令人難以置信,有點刺激,林殊抬手,扶住額角。
似是被林殊麵上神色怡悅,男子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好好熟悉你的世界,完善它。我要走了,下次再見。”留下這句話,男子身形化作雲煙,不見蹤影。
“等一等。”林殊伸手,然而卻隻握住了空氣。
那人是誰?現在發生了什麼?林殊揉著額角,信息量過大,他的腦中現在很亂。處於一種‘我是誰,我在哪,你是誰,你在做什麼?’的狀態。
林殊站了很久,覺得差不多冷靜了之後,放下了揉著額角的手,視線漫無目的的掃過四周。仙霧縹緲,金光璀璨,美輪美奐,宛如仙境一般,完全脫離於現實。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這裡將會逐漸變成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他虛構出來的背景,將會變成一個真實的世界?這一瞬間,林殊忽然理解了大眾為何會為‘全息遊戲’而瘋狂,因為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他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一下。
察覺有靈魂想要重新進入山河社稷圖,林殊想了想,決定在這段時間裡,暫時禁止玩家登入。山河社稷圖內的變化,雖然他能感知到,但還是覺得不太清楚,需要一些時間來觀察。
做完這個決定後,林殊脫離畫中世界。
睜眼便看見淵擔憂的麵龐,這一瞬間之內,林殊忽然感覺淵的麵容有些熟悉。但很快,這股熟悉的感覺就消失了。轉念一想,淵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他當然覺得熟悉。
在淵開口之前,林殊抬手,先一步道:“我沒事,隻是遇到了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