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坐落在沙漠邊緣小小的酒館內坐著零星幾位客人。
角落裡坐著一位神色冷峻的白衣劍客,氣勢太盛,導致其餘的客人都坐得離他很遠。
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站在門邊靜立片刻,在一個靠牆的位置旁入座,與那個座位隔了一個桌子的正是白衣劍客的位置。
進來的人披著遮蔽風沙的鬥篷,看不清麵容,手裡握著一柄劍,坐下之後先是放下劍,隨後揭下鬥篷。
一頭華發傾瀉而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來點解渴的。”
黑衣劍客對掌櫃說道。
聲音沙啞冷冽,和他給人的感覺有些相符。
他那個位置偏僻,沒人看清他的臉,隻能偷偷摸摸地往那邊瞄,恨不得將眼睛擠出眼眶。
白發如雪的黑衣劍客,這樣的外表隻能想到一個人,一個叫休夜的劍客。
西門吹雪盯著黑衣劍客的背影。
有些人你縱使未曾見過他,但隻要聽說了他的名字,聽過他的事跡,見到他的瞬間就能認出他。
不是所有黑衣劍客都有白發三千,也不是所有黑衣劍客敢搶西門吹雪的人頭。
這小酒館裡掌櫃即小二,掌櫃端了涼茶小心翼翼地放到白發劍客麵前,不經意間瞥到他的臉。
白發劍客神情陰鬱,微微垂著眼睛,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一層陰影,看起來十分疲憊。
掌櫃端上涼茶,又悄悄退了回去。
他退了回去,卻有人站起身。
西門吹雪立在休夜身前。
休夜依舊垂著眼睛,一副困倦的模樣,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又放下。
過了一會兒,他拔出劍,開始擦拭養護劍身。
酒館內十分靜謐,客人們大氣不敢出,針落有聲。
西門吹雪端詳著那柄劍。劍身雪白,凜凜閃光,倒映出休夜黑沉沉的雙目。
休夜擦拭第四遍時,西門吹雪緩緩開口,道:“好劍。”
從始至終一直保持沉默的白發劍客終於做出了反應,微微抬頭,直視著西門吹雪。
那是一雙空洞的、毫無感情的眼睛,壓抑又深沉,像雪夜中寂靜的山。
“我不姓郝。”他冷漠地說,“我姓休。”
西門吹雪眼皮跳了跳。
“我知道。”
“那我叫什麼?”
西門吹雪:“……休夜。”
係統在晏遊腦海裡發出奇怪的叫聲,拉長音調拖了很久,它替西門吹雪遇上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感到苦澀。
休夜點了點頭,將劍插回劍鞘,平淡地說道:“你擋到光了,請讓讓。”
吃瓜群眾差點沒鑽到桌底下,白衣劍客的身份結合近來江湖上的傳聞已昭然若揭,而堂堂劍神西門吹雪竟然被——
嫌棄了。
係統已經開始替西門吹雪腳趾扣地了,晏遊堅稱他此刻的行為都是人設所需,但係統翻了翻這家夥在遊戲裡的騷操作,發現此人尤其喜歡用這種方式逗西門吹雪。
——和人設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如果有,那也隻有半分錢。
【西門吹雪是能無視外界任何事情一心向劍的人物。】晏遊對係統說,【下一秒他就會問我學劍有多久,今年有多大。】
果不其然。
仿佛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西門吹雪徑直發問。
“你幾時習劍,年歲幾何?”
休夜白發蒼蒼,麵容、聲音、體態顯出年輕之感,但目光滄桑,仍讓人不能確信。
西門吹雪隻聽麵前這青年語調淡淡:“十一習劍,二十有三。”
二十有三,確實年輕,隻是年紀輕輕卻有一頭華發……
西門吹雪目光從休夜手上掠過,劍繭與不深,是十年無疑。
他眸光發亮,看著休夜的眼神愈發熾熱:“你師承何處?”
“自學成才。”
西門吹雪道:“我還未見過你的劍。”
休夜把劍往他麵前遞了遞,表情冷漠,但意思很明顯。
西門吹雪道:“……你的劍招。”
休夜道:“我隻在殺人時用劍。”
吃瓜群眾紛紛捧著酒盞收回視線,埋頭縮肩,假裝自己不存在,隻希望這兩個殺神不至於用他們練手。
西門吹雪沉吟。
休夜已經喝完涼茶,起身向屋外走去,西門吹雪看他推門而出,立了片刻,也緊隨其後。
然而屋外黃沙漫漫,不見休夜蹤影。
就那短短一瞬,休夜不見了。
西門吹雪:“……”
*
姓名:西門吹雪
狀態:〈微怒〉
*
逗完就跑!爽!
晏遊在心裡握拳。
係統又開始發出奇怪的叫聲了,聲音九轉十八彎,繞來繞去,繞得晏遊腦袋疼。
【就算我精神力3S也經不起你魔音洗腦。】晏遊說,【快點閉嘴。】
係統沮喪地閉嘴,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你難道真的要走紅名路線?】
【這個角色就是為頭頂紅名而生的啊。】
晏遊對它的問題感到奇怪。
係統長歎一聲,徹底放棄了和晏遊就使用馬甲的方式進行商討。
【不要太過火了,儘快和主線人物產生交集,收集信息的事會由程序來做,但你和你的馬甲是必要的媒介。】
【沒問題。】晏遊爽快地點頭,【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