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發緊,趙碧晨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硬著頭皮走到門口,故意大聲說了起來;爸爸,然然說晚上睡覺太冷了,我們再到小叔屋裡抱床被子過去吧?可彆給他凍感冒了。
我來抱!因為聲音發緊,趙碧晨一點都不確定自己模仿得像不像爸爸的聲音。
爸爸,你今天晚上回來得太晚了。我和然然兩個人在家有點害怕。你慢點,我用煤油燈給你照著亮。趙碧晨甚至一邊說著一邊提著煤油燈走了進去。
剛才煤油燈放在門口,趙碧晨是為了拿東西方便,因為要進出好幾趟,家裡隻有一盞煤油燈。放在門口的話,她可以裡外都看清楚。不用搬來搬去。
此時,煤油燈的光應該透過牆壁的縫隙露了出去。
為了逼真,趙碧晨甚至故意一腳輕,一腳重,模仿著兩個人走路的聲音。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噗通,噗通,噗通!
趙碧晨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希望外麵聽到動靜的人能夠知難而退,趙碧晨豎起了自己的小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撬牆角的聲音也沒有了。她不確定來人是走了,還是在外麵。
這裡,爸爸,搬這床被子過去,這床更暖和。趙碧晨咬著牙繼續演下去,不能露陷。
實在不行,趙碧晨扭頭看向房間裡的一桶剛燒開沒多久的開水。他們要是敢進來,自己就敢把開水潑過去!趙碧晨握緊拳頭,指甲嵌入了掌心。
每一秒鐘的時間對於趙碧晨來說都是煎熬,她從來沒有像這樣緊張過。
碧晨,你在跟誰說話?
當房間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趙碧晨手中的煤油燈一下子落在地上。她整個人也虛脫似的靠在牆上。
爸爸,他終於回來了!
趙旭東詫異的看著女兒,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為什麼剛才有她跟彆人說話的聲音。他似乎聽到了爸爸兩個字。
碧晨,你怎麼了?趙旭東走近了才發現女兒竟然滿臉蒼白一頭虛汗。
你媽媽呢?她怎麼不在家?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刻,趙碧晨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對麵的爸爸。他一直是自己心中的大山,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她看不起這座大山了?
趙碧晨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是扶起煤油燈,走到牆角,雙手找到鬆動的泥磚往裡麵一拉。其實,這幾塊鬆動的泥磚已經被外麵的人往裡麵推進來好些距離。
趙旭東以為女兒中邪了,誰知道一分鐘之後,自己麵前的牆角出現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趴著進入的洞穴。更恐怖的是,外麵還遺留著撬泥磚用的工具。
他舉起煤油燈走了過去,外麵因為是走屋簷水的泥溝,上麵還殘留著新鮮的腳印。
趙碧晨仰起頭,就這麼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爸爸。
她和媽媽需要他的時候,他去哪裡了?
誰知道,就在她許願這一刻,一顆流星劃過天際。
趙碧晨是被凍醒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四周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腳上一踢,趙碧晨的心裡暗道一聲,糟糕!這一踢,還不得從實驗台上摔下來?
然而,她睜開眼的時候,直接傻掉了。這裡不是實驗室!她明明趴在實驗台上睡著了,怎麼醒來躺在了一間黑漆漆的房子裡?
活動了一下手腳,沒有束縛感,說明自己沒有被綁架。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有一種稻草的味道和空氣不流通造成的略微酸腐的氣味。左右一看,趙碧晨吃驚的坐了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是老家,她住了十八年的房間。
厚重的蚊帳即便是冬天也沒有取下來,因為它可以遮擋一部分來自房頂的灰塵。瓦房房頂的正中央,有三匹亮瓦,一縷月光順著亮瓦照進了房間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