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甄珠著急的站了起來。
不走,橙子不走。跟珠珠一起說話,好聽。珠珠喜歡。三十六歲的甄珠,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可能因為丈夫和兒子的寵溺,皮膚白得如同珍珠一般。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中年婦女,倒像是個剛嫁人的少婦。
甄珠拖著趙碧晨的手不讓她走。
趙碧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鄰居家的成子大哥遠遠地衝她喊道;碧晨,你家弟弟被人打了!快點回來!
王玉成是鄰居王叔的兒子,今年才十三歲,隻比趙碧晨大一歲。上次趙尉然癔症,就是他提前跑去通知的巫婆婆。跟趙家姐弟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趙碧晨直接將洗衣盆放下,大跑步衝了回去。然然這麼乖,誰敢欺負他!
剛跑到王玉成的身邊,他就機關槍似的啪啪啪解釋了起來。
然然他們跟幾個同齡的小夥伴一起玩捉迷藏,他藏到了張家大門背後。被張大嬸抓住說偷了她家的東西,她還給了然然兩耳光。
趙碧晨一聽,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她家然然絕對不可能偷東西,一定是張大嬸為了報複劉豔,所以故意拿小孩子出氣。一想到張大嬸龐大的身軀和蒲扇一樣的大手,趙碧晨無法想象她的兩耳光扇在然然身上是什麼樣的。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圍了好多人。張大嬸的謾罵聲,因為有了聽眾而更加有力。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趙尉然他媽媽偷人,他也就跟著學偷東西。這叫有種體種!呸!還說什麼讀書人家,出的都是些孬種!
張大嬸!主席說了,說話要講證據。各位叔叔嬸嬸,請你們做一個鑒證。今天她張大嬸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汙蔑我們趙家的證據。你憑什麼說我家弟弟偷你的東西?你憑什麼打他?趙碧晨看到臉頰紅腫的趙尉然,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
喲嗬,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跟你那個前小嬸子學的吧?這個倒沒什麼,有的事情可千萬學不得。比如,偷人!張大嬸的聲調抑揚頓挫,整個人生動得似乎自帶光環。
張大嬸,我敬你是長輩,跟你客客氣氣的說道理。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呀!你張大嬸居然能夠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肯定是黑色的吧?你看看,你把我家然然打成什麼模樣的了?
趙碧晨心疼的看著趙尉然,將他護在了自己身邊。有她在,誰也不可以欺負他!
十二歲的趙碧晨在張大嬸麵前一點都不露怯,雖然她才一米四,對方足足有一米六五的個頭。雖然她才不足六十斤,對方有一百多斤的體積。昂起頭,趙碧晨要張大嬸給個說法。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這就是證據,他把我家放在條桌上的蜂蜜偷吃了。張大嬸拿出了自家裝蜂蜜的罐子,距離張家大門口十步遠的地方,條桌上到像是真的有一個罐子放置留下的印記。
沒有,我沒有偷吃。我根本不知道條桌上有什麼,我隻是藏在大門背後,哪裡都沒有去。平日裡害羞內向的趙尉然雖然漲紅著臉,倒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把話說得有條不紊。
喲嗬,你們看看。趙家人的嘴可都厲害著呢!小小年紀,就知道為自己狡辯。我不妨告訴大家,蜂蜜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一般是不放在外麵的。這不,今天我要回娘家,早上特意從櫃子裡拿了出來。這件事,我家當家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大家要是不相信,我馬上讓人把我家當家的喊回來。
張大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偽。
圍觀的人看看張大嬸,再看看趙尉然。審視的目光更多是放在趙尉然的身上,孩子嘛,難免嘴饞。張大嬸這麼大的年紀了,應該不會生出這樣無中生有的是非來。
姐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趙尉然雖然怯弱,可是這一次,即便是麵對張大嬸的威脅和毆打,麵對這麼多人懷疑的目光,他也沒有哭。因為他記得,今天早上姐姐才跟他說過: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他要當真正的男子漢!
當家的,正好你回來了。你來說說,我今天是不是把蜂蜜從櫃子裡拿出來放在條桌上了?我不過是去砍了個豬草的功夫,蜂蜜就沒有了。除了趙尉然來我家之外,我家沒有外人來過!
張大嬸眼尖看到自己的丈夫從地裡回來了。看樣子,他也是被人通知回來的。
張大嬸口中的丈夫,也就是那天跟劉豔偷-情的男人。他黑著一張臉,大步走上前,一巴掌就給張大嬸甩了過去。
你吃飽了沒事找事做嗎?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耽擱,今天的工分隻有六分了?好好的工分不掙,非要今天回娘家。我看你蜂蜜沒有了是活該。
張富貴一改之前被捉奸的狼狽模樣,耍起了男人的威風。他這個巴掌非常響亮,可見下手不輕。
趙尉然一看到打人,怯怯的靠在趙碧晨身邊。趙碧晨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顫抖,一定是被張大嬸給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