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該乾嘛乾嘛去。”
看到周家眾人不再哭鬨,李小燕也鬆下心來,對著還在看熱鬨的人揮揮手說道,這會沒有人在沒有眼色的非要留下來看熱鬨了。
“走吧,去看看周大斌。”
明暖率先往周大斌的病房走去。
今天來看護的不是章世年,是周大斌的另一個戰友,叫關建設,長得很黑,眼睛又亮又大,看起來很精神。
看到躺在床上的周大斌,周老太太和何菊花又是一陣哭天喊地。
明暖發現周大斌的神情也很值得深思,他既沒有繼續生無可戀,也沒有見到家人的痛哭,而是一種很細微複雜的神情,有點類似與煩躁,厭惡,不耐之類的,但是很快他又掩飾過去了,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一大家子還真是有意思啊,明暖看著躺在床上的周大斌想到。
病房是四人間,現在除了周大斌還有一個人在住,那個病人叫梁雙玉,來照顧他的是他的妻子,叫馬國成,一個很男性化的名字,在這個時代很常見,有的是父母起的,但大多數是自己後來改的,以示自己為國家貢獻的決心,表示自己跟男人一樣建設國家。
馬國成有些厭惡的看著這些人,但是看到醫生還在,就忍住不發作。
“好了,彆吵了,病人需要靜養,你們再這樣吵下去,病人還能不能好好休息了。”小燕繼續說道。
周老太太和何菊花聽到後果然不大聲嚎哭了,隻是還在不停的抽噎。
關建設見到這麼多人有些手足無措,一張本就黑的臉都透出一些紅來,他求助似的看向林峰。
“大夫,我兒還能走路嗎?”何菊花走到馬瑞麵前問道。
馬瑞朝她點點頭,“如果裝上假肢,是可以行走的,但是肯定不如自己的腿靈活。”
就這樣何菊花就已經很開心了,她練練點頭,語無倫次的說道:“對,對,那就裝,這個,這個啥假肢啊,你們趕緊的啊。”說著還用手緊緊的拽著馬瑞的衣服。
“大娘,周大斌現在的情況還不能裝假肢,得等到他恢複一段時間了,視具體情況而定。”林峰解釋道。
“哇!我可憐的孫子啊,你看看你,為了部隊都沒了一條腿啊,他們連個啥,假肢,都不給你,我可憐地孫子啊。”周老太太又繼續大哭起來。
“那啥,周奶奶。”關建設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到周老太太跟前,“大斌他,不是,不是為了部隊才沒了腿的,他,他是在訓練的時候,使用手雷不當,才,才炸著自己的。”
明暖驚訝的看著關建設,沒有想到周大斌受傷還有這樣的內幕,本來她以為是手雷穩定性不夠的原因,原來是由於他自己使用不當造成的。
彆看都是受傷,但是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前者部隊對於周大斌的補償力度會大一些,轉業後也會儘量的安排一個好點的單位,後者,也會安排工作,但是怎麼樣,就不能保障了。
這些天章世年他們都沒有說出來當時的情況,為了什麼不言而喻,要不是今天周老太太一陣撒潑耍賴,要賴上部隊,恐怕關建設也不會說出實情的。
“同誌,你這話啥意思,俺兄弟在部隊出了事兒,不是為了部隊是為了誰”蘇慧插著腰吐沫橫飛的說道。
看到蘇慧給自己使眼色,周大祥戀戀不舍的把眼睛從明暖身上移開,對著關建設說道:“對,俺兄弟在部隊沒了腿,你們得負責,得補償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