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懷嬌 白糖三兩 7367 字 4個月前

梁晏被他說得心中羞愧,無奈道:“舅父說你也在尋找鸝娘,多謝你不計前嫌。”

“不必謝我。”

他瞥了眼陰沉的天色,提醒道:“我便不留你了,早些回府吧。”

梁晏離開不久後,烏雲已經壓到了頭頂,狂風大作,卷著枯葉飛沙衝撞門窗,沒一會兒大雨傾瀉而下,激蕩出大片雨霧,隨風落入屋舍,空氣中都泛著涼意。

他步履從容地緩步走過長廊,隨著他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沉悶地回響在暗室中,鎖鏈的撞擊聲變得愈發激烈,反而在他站在女子身前的那一刻,方才透著焦躁與恐懼的聲響忽地平息了。

魏玠笑了笑,問道:“你醒了?”

玉衡居的侍者隻效忠於魏玠,不會置喙他的所作所為,因此無論他如何對待薛鸝,都是薛鸝自作自受。

薛鸝被堵住口舌,惶恐地瞪大眼,伸手抓住魏玠的袖子,近乎乞求地搖晃。

魏玠蹲下身,不急不慢地替她鬆開。

薛鸝的眼睛已經紅了,嘴唇也微微乾裂,隻要她一動,腳腕上的鎖鏈便會嘩啦作響。

她竭力讓自己冷靜,聲音卻忍不住發抖。“從前是我不好,可是事情已經過去,表哥若不滿意,好好與我說便是,何必如此待我。”

魏玠隻覺著,不愧是薛鸝,即便落入這般境地,還能立刻回過神先與他賠不是。

薛鸝的嗓音喑啞,發髻也掙紮到淩亂。她記不清自己怎麼到了玉衡居,隻記得自己在馬車中睡了過去,醒來後四周一片漆黑,她被絹布覆住口舌無法呼喊,又驚又怕地過了許久,麵前才出現侍女的身影。

一見到玉衡居的侍女,她心下便什麼都明白了,隻能僵著身子任由對方帶來飯食,領著她在這小小的院落中換衣洗漱,而後再次將她如囚犯一般鎖在這裡。

“方才樂安來找我,他說你是他認定的妻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拋下你。”魏玠溫聲說著這些,語氣裡卻有種近乎惡毒的嘲諷。

薛鸝本來不安的眼中立刻便蓄滿了淚水,委屈又氣憤地瞪著他:“男歡女愛,本就是你情我願,表哥無意娶我,卻不肯我另嫁他人,世上哪有這般不講道理的事。你將我綁來,實在有違魏氏風範,糾纏不休更非君子所為,倘若表哥此時放了我,此事我便當沒有過……”

魏玠的一聲輕笑打斷了她,也讓薛鸝的臉上多了幾分心虛。

他盯著她,漆黑如墨的眼瞳,如同黑夜裡的毒蛇。

“鸝娘對曾經的愛慕者,是否也是這番說辭?”他麵上露出一抹厭煩,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緩緩道:“你口中說著對不住我,實則心中不曾有過半分愧疚。我無意娶你……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怪罪自己半分。”

薛鸝往後縮了縮,眼角發紅,抽噎道:“大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我待你如何,府中眾人有目共睹,我受了多少冷言冷語,你如今卻懷疑我的真心……”

“你往玉衡居送的栗子糕,樂安的確很受用。”魏玠冷聲說完,薛鸝立刻僵住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他...

動作輕柔,替薛鸝將頰邊散落的發絲撥到耳後,姿態親密地貼近她,用森寒的語氣說道:“薛鸝,你這個騙子。”

她攥緊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仰起臉,淚盈盈道:“我以為表哥待我無情,才一時糊塗會出此下策,表哥怪我也是應該,隻是念在你與梁晏的情分,求你放我走……”

薛鸝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眼前的魏玠如同變了一個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討好他,無論是哭泣著認錯,還是情意綿綿地訴說苦衷,他都以一種淡漠而帶有嘲弄的目光看著她,令她倍感屈辱的同時又生出一種濃濃的無措感。好似是一場噩夢,她希望自己一覺睡醒,睜眼還在去往淨檀寺的馬車上,而不是這個僻靜陰暗的屋舍,麵對一個令她無比陌生的魏玠。

“起初我想殺了你。”魏玠的語氣很輕,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讓薛鸝聽得嬌軀顫栗不止,連哭泣聲都止住了。

“院子裡的海棠樹,你可以埋在那裡,人死罪消,你死後,血肉會滋養這棵海棠,也算是一件功德。日後我也會與你死在一處,你便不算違背誓言。”魏玠溫聲細語地說著,卻讓薛鸝感到毛骨悚然,恐懼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她從未如現在一般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若她一早知道魏玠是個瘋子,她絕對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

魏玠沒有理會薛鸝的低泣,繼續道:“你若能做到你說過的話,我可以放過你。你是如何喜愛樂安,便如何來愛我,直到我知曉了情愛的快活。若你不能叫我心生喜悅,你便埋在樹下,繼續陪著我吧。”

薛鸝聽到放過二字,便什麼也顧不得了,紅著眼委屈地點頭。

魏玠笑了笑,如同從前安撫她那般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後腦。

而後他微低下頭靠近,薛鸝下意識往後退,卻被他抵住後腦不許她退縮,指縫間是她的發絲,她若用力躲避便會被扯得生疼。

唇瓣相抵,他微微啟唇,不悅地提醒道:“張嘴。”

薛鸝又要哭了,隻能屈辱地啟唇,任由魏玠的唇舌如同試探般的在她唇齒間遊走。感受到薛鸝的僵硬,他停下動作,微喘著氣往後退開一段距離,皺眉問道:“你與樂安交吻,也是如此木訥嗎?”

木訥?

薛鸝愣了一下,隨即腦子嗡的一聲響,像是炸開了一朵焰火。

輕薄了她還要出言羞辱她,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所謂的君子端方,都是惺惺作態,怎麼敢說她是騙子,無恥!混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