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不禁覺得好笑,說道:“人生在世,本沒有人會理所應當地愛另一人,父母愛子與利害和道義有關。倘若她不愛我,定是我不值得她為此付出心血。”
他笑了笑,說道:“你最知曉,我並不算什麼好人。”
“我覺著表哥很值得。”
薛鸝小聲道:“其實我阿娘也不大喜愛我,我們也算同病相憐。我在表哥麵前十分自在,旁人若是知曉了我的品性,隻怕要唾棄還來不及。表哥是不是好人我都不在意,你在外是瓊枝玉樹的魏蘭璋,在我心裡卻隻是我一人的表哥。”
她說完後,有點期冀地望著他。
他們最清楚彼此的模樣,即便他再不好,也總有一個人不會舍棄他。
魏玠貼近她,唇瓣摩挲間輕聲道:“鸝娘,既如此,我是你一人的,你也隻要我一個,不要背棄我。”
薛鸝含糊地應了,指甲掐得自己生疼。
這一年冬日來得格外早,魏玠忙於政務,薛鸝便坐在他身邊取暖。
侍者送來了一大束綠梅,說是魏蘊特意命人剪下來的。今年二房的花苑裡隻有這棵綠梅開的最早,算是一種祥瑞,魏蘊搶在二夫人之前折了花枝,命人送來給魏玠。
以往她也是有什麼好東西都要送來玉衡居,連她兩位親兄長都撈不到,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薛鸝不曾見過綠梅,抱著花枝瞧了好一會兒,說道:“魏氏當真是家大業大,什麼奇花異草都有。”
綠萼梅倒也稱不上罕見,府中種了一大片,魏玠沒有說出口,停下手中的筆問她:“你喜歡嗎?”
薛鸝抽出花枝戴在頭上,說道:“好東西我都喜歡。”
話說得俗淺,卻也算是真性情。
她簪花的手停頓片刻,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沒了異樣。
“這花是給我了嗎?”
魏玠笑著看她。“給你了。”
薛鸝喜滋滋地抱著花回到了琴室,門吱呀一聲關了,屋子裡的光線暗了下來。她這才將花枝挨個捏了捏。或許是因為她知曉魏蘊救不了她,當按到了幾處柔軟後,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得多。
她抽出其中的字條,而後拍了拍門,說道:“我有事要見表哥,你去喚他一聲。”
魏玠來的時候,薛鸝正坐在書案前,花枝散落在地,她將手裡的東西捧給他看。“魏蘊在花枝裡塞了東西。”
魏玠麵無波瀾地應了一聲,蹲下身柔聲問道:“她說了什麼?”
“她想救我出去,與我說了幾個時機,趁玉衡居守衛鬆懈的時候將我送走。”薛鸝麵色為難,無奈道:“她也是好心,表哥莫要為難她。”
薛鸝又道:“想必她隻是猜測,未必知曉我在玉衡居。若日後出了什麼紕漏,對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我若不理會她,不久她便會打消疑慮……”
如今之計,便是將她送出魏府。
聰明人善於記住本站的名字再百度過來,你比他們更聰明,因為你直接記住了本站的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