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他當真如不堪嗎?”魏蘊又了一遍,語氣著像是要哭出來了。“堂兄本不是這樣的人,他不該是這副模樣……”
她仰慕多年的人,應當是光風霽月的魏蘭璋,是一個沒有半點齷齪的如玉君子。而獨不該是這樣一個身世不堪,段險惡的人。
薛鸝看著魏蘊氣惱又失望的模樣,也不禁想了梁晏,當梁晏知曉她心機深沉,並不如表麵那般單純溫婉之時,他是否也是如同魏蘊這般感覺自己受了蒙騙。
不過好在,她隻蒙騙了梁晏一段時日,且她是一片真心,比不得魏蘊多年仰慕,卻在刻轟然傾塌。
連她在知曉魏玠真麵目之時都緩了許久,更何況是魏蘊。
眾叛親離,也不過如了。
薛鸝想了想,她:“蘊姐姐,你又為何待我這樣好?”
魏蘊唇瓣顫抖,與她對視過又迅速移開目光,聲線微微顫抖著,說道:“你救過我。”
薛鸝忽然便不想再了,她與魏玠並無兩樣,虛偽的麵目下是令人唾棄的本性。
“你性子軟,在府中並無依靠,既喚我一聲姐姐,我自該護著你。”
薛鸝有些啞然,是她故意讓魏蘊落水,也是她裝出憐模樣想讓她庇佑,若魏蘊知曉她與魏玠一般,內裡是如不堪,還會待她如初嗎?
——
魏玠雖人在祠堂受罰,玉衡居的侍者卻隻命於他,照常送了湯藥來給薛鸝。她飲過,才敢趁著姚靈慧不在,偷偷侍女:“你們郎君如何了?”
祠堂那樣黑,也不知魏玠是在罰跪,還是被禁足等候處置,無論是哪一隻怕都不好過。
夜裡薛鸝是在睡不安穩,盯著窗口許久,想起魏玠在窗邊吻她,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
興許她該去看上一,總要心中求個安穩,如今她輕易無法離開魏玠的掌控,他若不好過,她又怎能舒坦。
猶豫了許久,薛鸝才小心翼翼地穿好衣裳,不敢驚動外間睡著的姚靈慧,隻能躡躡腳從窗子翻了出去。
府中出了這樣的事,巡夜的家仆卻沒停過,她隻好更為小心,在漆黑的夜色中走了許久,才終於見了魏氏的宗祠。
入夜,莊嚴肅穆的宗祠看著便多了分陰森。她依照自己的記憶,找了從前翻進去尋魏玠時的矮牆,才發現她當初攀上去的樹竟被砍了,她本就沒能下定決心是否去看他。若是為他叫人撞見實在不值當,刻心中也升起了退卻,低聲罵了一句,轉身便要回去困覺。
“薛娘子。”漆黑的陰影中忽然出現一個身影,薛鸝被嚇得一個激靈。
晉炤穿著一身黑衣,麵無表情道:“主公命我在等候。”
薛鸝拍著胸口,惱道:“等我做什麼?”
“助娘子一臂之力。”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站了好一會兒,隻好認命地回牆邊,不耐道:“若我被人查該如何?”
“主公說了,娘子不必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