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將她抱在懷裡,扣著她的腰,火光照在她身上驅散了些涼意。
綢緞似的發絲散落,又如湖麵的水波一般起伏搖。
薛鸝背著魏玠,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
“表哥……”薛鸝的嗓音不由地發軟,近乎甜膩,語氣也略顯不穩,仍是強撐著開口道:“今日之後,你我便莫要……”
她的話魏玠打斷,悶哼一聲後便了下文。魏玠伏在她肩頭,輕聲道:“你方想說什麼?”
他語氣溫柔,又十足的陰狠。
薛鸝眼角噙著淚,咬牙道:“我與趙郢遲早要成婚,你若甘願做奸夫,我自是有異議……”
她的話甚至有商量的意味,能感受到魏玠在聽到句話後作有過片刻凝滯,而後他氣極反笑,手指掐著她的下頜,毫不掩飾憤怒的語氣。
“薛鸝,有些時候,我是真想要掐死你。”
薛鸝說完也後悔了,隻怕要讓魏玠樣高傲的人與她通奸,比讓他降城來的屈辱還要大。
然而此刻再想收回也是無用,惹火了魏玠,他便再了憐惜,怒火化為狂風驟雨似摧折她。
事畢後,魏玠將帕子放下,替她仔細係衣帶,還要再替她整理發髻。薛鸝忍不住了,紅著臉瞥了眼他的衣擺,說道:“你先顧自己,莫要管我了。”
魏玠掃了一眼,不以為意地湊上前親了親她的唇角,低聲道:“與人成親的事,你想都不必想,待我尋到時機便送你離開,會有人幫你。”
魏玠番話最後說的似是而非,薛鸝有明他的意思。
低頭瞥見魏玠的手背,她又問了一次。“你傷是怎麼一回事?”
魏玠垂下眼,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怕你聽了心中厭惡,還是莫要知曉的。”
薛鸝更覺疑惑,追問道:“你不說我又怎會知曉,何況你受了傷,我厭惡做什麼?”
見她堅持要問,魏玠也不再掩飾,說道:“日你我關入牢獄,你病中要飲水,獄中無人理會,我不忍心見你饑渴,有了日的無奈之舉。”
他說的委婉,薛鸝立刻明了。她何時嘗過人血的滋味,想到自己飲了人血定是惡心作嘔。然而見到魏玠未愈的傷疤,她心中不禁酸澀,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何必如此待我?”薛鸝眨了眨眼,眼前的火光變得模糊了起來。“你喜愛我,待我,根本是得不償失,不值得……”
“值得。”魏玠打斷了她的話。他明知薛鸝謊話連篇,冷漠勢利,還是無法抽身了。
薛鸝心上一軟,低笑一聲,說道:“那你也要有法子與趙統抗衡是,否則隻能與我死後同葬了。”
魏玠毫不猶豫道:“你不會有事。”
——
北上的一路上,軍中的夷狄士兵與其他士兵不合,時常有打架爭鬥,而寒門出身的將領又士族所輕視,彼此間不合也是常有。趙郢年紀尚輕,又是出身宗室,不知該如何處理些,往往需要讓老將與手下的謀士去替他擺平。然而做種事吃力不討,有幾人願意接手。
魏玠初寫過一篇討伐鈞山王的檄文,可謂是振聾發聵,警世懲惡的傳世名篇,幾乎是天下皆知。趙郢此耿耿於懷,於是便將此事都推到了魏玠身上。
夷狄殺了不齊國的百姓,軍中有人不滿也是平常。庶民起義是為了溫飽,也是為了建功立業,跳脫寒庶之的打壓。
魏玠潛移默化中,收攬了幾個寒門將領為自己所用,在軍中頗有聲望。
不算太久,他便北上與鈞山王會和。齊軍元氣大傷,名門望族能站出來的名將非死即傷,剩下不多的大半是空有家世的無能紈絝。士族把控朝堂太久,寒素清□□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一朝一夕已經無法更改。
若是此戰大捷,鈞山王的兵馬秋末便可直奔著洛陽去。
薛鸝再一次見到趙統,仍是忍不住心上發虛。趙郢拉著她下了馬車,將她帶到趙統身前,還極為歡喜道:“父王,你看我將誰帶回來了。”
她強裝鎮定,恭敬道:“義父。”
趙統打量了她一番,嗓音低沉地應了一聲,而後點點頭,說道:“段時日你受苦了,身子可還?”
“一切都,勞義父費心了。”她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