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看著淑貴妃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沒想到那位陳三姑娘到如今還不死心。不過有皇後摻和其中,隻怕這事沒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白天的守靈結束以後,皇後倚在軟枕上,看著下麵的陳三姑娘道:“本宮囑咐你的事,你都聽清楚了?”
陳三姑娘麵色卻有些猶豫:“娘娘,這時候謀劃此事會不會有些不合時宜。怎麼說,先帝也是剛剛駕崩……”
皇後往後靠了靠:“本宮難道不知,隻是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本宮隻怕再等下去,你連個側妃之位都等不到了。還是你依然不死心,想著做端王的正妃?”
陳三姑娘咬唇道:“我是不大死心,以我的家世地位,哪點比不上沈妍?”
皇後歎道:“這也是命數使然,誰讓太後一眼就相中了她,現在端王也把她當成了寶。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肯低頭,先進府裡做兩年側妃,本宮總要想法讓你扶正的。”
皇後說這話時,很有底氣。陳三姑娘不由得想到即將要登基的外甥,心裡忽然多了幾分底氣,“娘娘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陳三姑娘去後,皇後才深深吸了口氣,現在隻希望自己的妹妹爭氣,能夠讓端王成功上鉤。隻要妹妹能夠嫁進王府,自己就相當於在齊鈺身邊放了個眼線,日後對方有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的耳目。
第二日守靈時,天空不知何時忽然下起了小雪。
在殿外守靈的王公大臣們多有年老體弱的,禦膳房便提前熬了一大鍋薑湯,由小太監們送了過來。
齊鈺作為元和帝的親弟弟,自然跪在最前方。當小太監把薑湯端到他麵前時,他隻抬了抬眼皮,示意小太監放在地下。
薑湯是剛剛煮好的,還冒著絲絲的熱氣,齊鈺隻嘗了一口,便借著袖子的遮掩悄悄把剩下的薑湯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齊鈺便覺藥力開始發生效用,身上有了股熱意。不過他之前隻嘗了一口,完全能壓製得住體內這股騷動,但是為了麻痹對手,他還是裝作不適的樣子,喚來了貼身近侍。
“王爺,你怎麼了?”小桂子還以為他的病又發作了,一臉著急道。
齊鈺道:“彆慌,本王就是熱得慌,先扶本王去偏殿再說。”
與此同時,有個一直盯著齊鈺一舉一動的小太監悄悄從廊下溜走了。
齊鈺由小桂子扶著走到最近的一處偏殿後,便把他打發走了,自己則半靠在偏殿的一張羅漢床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得知消息的太後便帶著吳嬤嬤從後殿裡走了出來。
“阿鈺,底下人說你身子不適,怎麼不傳太醫?”太後剛沒了大兒子,如今聽到小兒子身子不適,當即就急匆匆趕了過來。至於兒子為什麼讓她悄悄的過來,她倒沒有多想。
齊鈺道:“母後彆著急,我沒事。您先暫時回避一下,我讓您看出好戲。”
太後皺眉正要說什麼,偏殿的外麵已經響起了腳步聲,齊鈺卻是顧不得多說,趕緊打了個手勢,太後也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便按著齊鈺說的退到了後殿。
齊鈺剛躺回到羅漢床上,偏殿的大門便被推開了,一個苗條的身影飛快的閃了進來,跟著又把大門關上了。
那身影不是彆人,正是陳三姑娘,她見齊鈺半躺在羅漢床上,原本清俊的臉龐因著藥力的作用染上了一層紅暈,一顆心也不由得撲通撲通跳起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朝對方又走近了一步。那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陳三姑娘終是忍不住,伸出了右手。
眼見她的右手就要碰到齊鈺的臉頰,齊鈺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王爺。”陳三姑娘嚇了一跳。
齊鈺喝了一口加了料的薑湯,那一口湯裡麵的藥物雖不至於讓他失去自製力,但是卻讓他的身體起了些變化,幾乎不用刻意去裝,就是一副被下了藥渾身燥熱的模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齊鈺一邊扯開前襟一邊道。
陳三姑娘睜眼說瞎話道:“我在守靈的時候昏倒了,皇後娘娘便讓我下去歇息一會兒。王爺怎麼也在這偏殿?”
齊鈺扯開前襟以後,仍覺有些燥熱,不耐煩道:“既然知道本王在此休息,那你就先出去吧!”
陳三姑娘當然不肯離去,試探著說道:“王爺,你好像不大舒服的樣子,要不要我幫你?”
齊鈺道:“不用,你去把端王妃給本王叫來。”
陳三姑娘當即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齊鈺覺得自己越來越熱了。
陳三姑娘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忙補救道:“端王妃她身體不適,已經被人扶著下去休息了。”
齊鈺道:“既然這樣,你去幫我傳一下太醫。我覺得自己快要熱死了。”
事情已到這一步,陳三姑娘覺得也不必再隱瞞了,“太醫來了也沒有用。王爺您現在這麼熱,是因為喝了加了藥的薑湯。”
“這藥是你下的?”齊鈺盯著她問道。
陳三姑娘大概是覺得齊鈺逃不開她的控製了,便說了真話:“藥不是我下的,是皇後下的。皇後這麼做也是為了我,我一心思慕王爺,做夢都想嫁到王府。如今天可憐見,今日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
陳三姑娘邊說話,邊脫去了外麵的衣衫,“隻要過了今日,我便是王爺的人了。”
哪知她剛靠近齊鈺,手還未伸到對方身上,平地裡忽然響起一聲怒吼。
“夠了,你給哀家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