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了床頭,看著江循疲倦的睡臉,葉汀心底那些綺念轉瞬便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把蠶絲被往上拉了拉,蓋住江循的肩膀。又把房間裡的中央空調調成睡眠模式,做完這一切後,他關燈,離開了主臥。
像他做過的無數次那樣,他又默默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江循才會無條件的信任他,醉酒了也可以安心的躺在他的床上。如果他貪心不足,妄圖得寸進尺,真的把江循嚇到了,那他們以後也許連朋友都做不成。
這是葉汀最無法忍受的。
江循這一覺睡到了隔天中午。
他看到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隱約意識到好像不早了,嚇得一個激靈,迅速從床上坐起來。
他手忙腳亂的去找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麵的星期六後才鬆了口氣,又倒回床上。
差點忘了,今天不用上班。
太陽穴處隱隱作疼,帶著宿醉過後的沉重。江循四處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睡在臨湖彆墅,而且還睡的是葉汀的主臥。
看來昨晚還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會占了葉汀的床。估計今天免不了要被那家夥一頓嘲笑了。
洗漱完,江循去了客廳,並沒看到葉汀的身影。外麵豔陽高照,庭院裡有一顆高大的棕櫚樹,在那寬大樹葉的陰影下,江循看到一片蔚藍的波光。
他笑了笑,打開通往庭院的陽台門。熱氣湧入,天氣預報說近期會有四十度的高溫,隻是在外麵站了幾秒鐘,江循就覺得渾身冒汗。
“愣著乾嘛?下來遊會兒。”
葉汀像一尾靈活的魚一樣從水裡鑽出來,他扶著池壁,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仰頭看著站在池邊的江循。
江循也沒跟他客氣,脫了T恤就下了水。
泳池是恒溫的,池水微涼,這種炎熱的夏天泡在裡麵格外愜意。江循遊了幾個來回,漸漸覺得身體有些乏力。
可能是因為肚子裡空空如也,不吃東西就容易低血糖,他不得不停下來,扶住欄杆。
葉汀從他身後悄無聲息的地滑過來,握住他一邊肩膀。
“怎麼了,腳抽筋了?”
“沒吃東西,頭有點暈。”
江循苦笑。
“真服了你,冰箱裡什麼都有,不知道先墊墊肚子?”
葉汀托住他腰身,讓他從一邊的階梯上去。他讓江循坐在樹蔭下等他,自己進了彆墅,拿了一袋紅豆吐司和一盒牛奶出來。
“趕緊吃點。”
江循已經擦完身上的水珠,換上了自己的T恤。他也沒跟葉汀客氣,接過吐司和牛奶,很快就吃完了半袋。
牛奶沫沾了一點在唇上,剛舔乾淨,江循一抬眼,就發現葉汀正牢牢盯著他,那目光裡似乎有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然而那一秒似乎是他的錯覺,因為葉汀很快便眯起眼,狀似嫌棄地扔了包紙巾給他。
“擦擦。”
江循擦完嘴,看著對麵的葉汀。男人上身不著寸縷,他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他腹部清晰的肌肉線條上,忽然,他注意到什麼。
“這是之前拍戲造成的傷?”
他湊近了些,指著葉汀後腰側那道淺色的傷疤。
葉汀的上部戲是個武俠片,他在裡麵演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劍客,為了更貼近角色,開拍前三個月他就進組接受專業的武術指導,拍攝期間他幾乎沒用過替身,每次都是親身上陣,腰間這道傷就是吊威亞拍一場高難度的懸崖戲時留下的。
雖然知道葉汀的敬業程度,但親眼看到他腰上的傷,江循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他無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那道淺色的傷疤,“這個應該可以做手術消掉吧?”
葉汀看著江循頭頂的黑發和垂落的睫毛,深吸了口氣。
儘管他很清楚這是來自最好朋友的關心,但江循靠近時呼在他肩頭的熱氣,還有他手指撫過那道傷疤時的柔軟觸感,還是讓他心臟轟鳴,全身的血液無法抑製地沸騰起來。
“不需要,醫生開了專門的祛疤藥,養幾個月就好了。”
葉汀不以為然,隻是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