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到葉汀的頭像,江循便臉頰發燙,渾身不自在,再看到葉汀說要談談,更是羞恥得恨不得連夜逃離地球。
談談……昨晚的事有什麼可談的,是要談他們怎麼滾到床上嗎?那些細節江循根本不願回想,他甚至希望有什麼神奇的膠囊能讓他吃了後徹底失憶。
就在他糾結於怎麼回複時,忽然看到小企鵝圖標亮了起來。
【編輯長野:水滴大大,頂點舉辦的第十屆網絡作者大會這個月底在B市召開,你有沒有時間來參加呢?】
江循微微一驚。
參加作者大會一向是小神以上的作者才有的殊榮,這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沒想到編輯竟然會邀請他?
難道是因為他最近賣了版權的原因?
【江循:是月底的周末嗎?我應該有空。】
【編輯長野:對的,是在周末,機票和食宿都由我們這邊負責。待會兒我會把邀請函發到你郵箱,你查收後點擊接受邀請就行。】
【江循:好的,謝謝編編。】
退出小企鵝,江循的視線又落在了微信圖標上。
再不願麵對的東西,遲早也是要麵對的。逃避並不會解決任何問題。
思索良久,江循點開了對話框,開始打字。
——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以嗎?
不行,他這是什麼渣男行為,睡過了就不承認,怎麼能這樣?!
——啊,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完全不記得了。
裝失憶的理由太蹩腳,狗血都不這麼寫了!
——談談?還有什麼可談的,當成一個荒唐的錯誤不行嗎?為什麼要談?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談!
刪刪改改,最後對話框裡什麼都沒剩下。江循頭疼得不行,乾脆將手機關機,進了臥室睡覺。
臨湖彆墅。
遲遲沒有得到江循的回複,葉汀並不意外。以那人的性格,出了這種事肯定是跟蝸牛一樣縮進了自己的殼裡。他非要逼他,反而會適得其反。
輕歎了口氣,葉汀從床上起身。江循估計是走得太急,把他的T
恤都穿走了。他撿起江循那件貓貓頭T恤,剛套上,門外忽然傳來開鎖聲。
難道是江循中途又回來了?要跟他當麵聊?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葉汀一顆心還是被高高吊起。他快步走到客廳,剛對上來人的視線,神情便一愣。
“媽?”
“怎麼了這是,看到我這麼驚訝?”康茵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幾上,“我做了些餃子和生煎,你早餐吃了沒有?”
“……還沒吃呢。”
葉汀想到臥室裡那一團狼藉,要是被康茵看到肯定會猜到什麼,他有些心虛地往臥室方向挪了挪,試圖擋住康茵往裡看的視線。
“那我先給你煎生煎去,家裡有水果吧?”
“有,都在冰箱。”
康茵點點頭,把自己的長發挽起。葉汀拍起戲來晝夜顛倒的,經常不吃早餐,有次還因為急性膽囊炎進了醫院,從那之後康茵便對他的一日三餐格外上心。
正要往廚房走,康茵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葉汀:“昨天不是小江的生日嗎?你們沒一起過?”
葉汀還沒說話,康茵視線瞟到了茶幾上沒吃完的生日蛋糕和鹵味,會心一笑,“我忘了,你們每年都一起過的。小江是不是還在裡麵睡覺呢?”
她說著話,就要往次臥走。葉汀連忙跟在後麵,想偷偷把隔壁的主臥門帶上。
然而一切都晚了,康茵經過主臥時,下意識往裡瞥了一眼,秀眉頓時皺起,“怎麼亂成這樣,也不收拾一下。”
她一向愛乾淨,看不過去葉汀房間亂糟糟的樣子,抬腳就要進去替他收拾。隻是餘光不知瞥到什麼,臉色忽地一變。
那床單和被褥都皺得不成樣子,房間裡沒開窗,空氣中隱隱約約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地上還散落著紙團……
康茵臉上一紅,尷尬地退出主臥。
葉汀勉強笑了笑,連忙把門關上,隻是他不轉身還好,這麼一轉身,康茵就看到了他脖子上幾道淺淺的紅痕,像是手指掐出來的。
想到她剛進彆墅大門時葉汀有些慌亂的臉,康茵忽然全明白了。
“兒子,你昨晚……帶誰回家了?”
一
看到康茵促狹的表情,葉汀就知道她誤會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發,試圖轉移話題,“我沒帶誰回來,您彆瞎想可以嗎?”
康茵根本不信他,徑直往次臥走,“我還以為你對小江感情多深呢,表白又不敢表白,現在還敢找彆人,要是小江……”
次臥裡床單鋪得整整齊齊,顯然沒有人住過。康茵一時有些語塞,不解地看向葉汀,“小江昨晚沒住這兒嗎?昨晚還下著雨呢,你就把人趕走了?”
葉汀一時有口難言,以她察言觀色的能力,遲早會把事情的全貌都猜出來。他揉了揉眉心,乾脆破罐破摔道:“他當然沒走,他……跟我睡的。”
“這才對嘛,不過小江也真是,怎麼不吃了早餐再——”
康茵猛地一怔。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什麼,隻是那個真相太過荒誕,她根本不敢相信,而是極為驚愕地看著葉汀。
“你再說一遍,你昨晚……跟小江一起睡的?”
“是。”
康茵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她指著葉汀,手指微微顫抖,“那你……是不是把小江給——”
葉汀對江循的那點心思在兩人讀高中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一開始她還想著是不是葉汀還太年輕,性觀念沒有成熟才會對自己的好友產生彆的想法,後來江循談了戀愛,葉汀得知後幾乎整天窩在家裡,連飯都不願意吃,她才意識到自己兒子是真的栽進去了。
還能怎麼辦呢,自己就這麼一個親兒子,喜歡男人就喜歡吧,再說小江長相和人品都好,他兒子喜歡也正常。
再後來,丈夫去世,康茵是徹底看開了,隻要兒子開心幸福,她管他喜歡誰呢。
隻是兒子這麼多年求而不得,她看在眼裡,也替他難受。本來以為這兩人估計隻能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了,誰能想到還有這麼刺激的一出!
“媽,您想什麼呢,我是那種偏執狂嗎?得不到人就強上?”
葉汀白玉般的臉微微泛紅,低低咳嗽了兩聲,“我們就是都喝多了酒,然後稀裡糊塗地就……我沒強迫他。”
聽到葉汀沒有乾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康茵頓時長出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她秀氣的眉又擰了起來。
“什麼叫稀裡糊塗,你做了這種事
,就要對小江負責,知道嗎?”
葉汀:……
江循願不願意承認昨晚發生的事還是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