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紓瑤猜到了陸燕稚賭術可能很差,但差成這樣,是她始料未及的。
打第一局的時候,安紓瑤其實連牌九的規則都沒太搞懂,就這麼一邊學一邊打,稀裡糊塗就贏了。
安紓瑤:“?”這就贏了?難道我很有賭博的天賦?
然而,隨著安紓瑤逐漸摸清楚規則後,她發現,不是自己有天賦,而是陸燕稚實在是太太太太太菜了。
這個人明明對牌九的遊戲規則非常熟悉,但打法卻讓人非常迷惑,一手好牌也能打個稀巴爛,安紓瑤有時候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輸的呀?
但看她一臉認真地鑽研牌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的。
這就更令人悲傷了,如此努力得打,卻還不如閉著眼睛打得好。
“天牌。”安紓瑤緩緩推開手裡的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輩,我好像又贏了。”
陸燕稚先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去看安紓瑤推到的牌,然後抬眸,帶著幾分哀怨看向了牌的主人:“……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兒牌九嗎?”
安紓瑤更不好意思了,她賭術其實並不高明,一路贏下來,全靠對手太菜,但對方是前輩,她不好明說,隻能委婉的安慰她:“也許是新手運氣吧。”
“我還就不信了。”陸燕稚怒了,“繼續!我今天一定要贏一把!”
安紓瑤視線在陸燕稚披散下來的黑發上停了一瞬,漂亮的杏眼兒裡盛滿了同情:“可是前輩,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下注了。”
就連頭上彆的釵,都輸光了。
再賭隻能脫衣服了。
陸燕稚沉默良久,險些沒控製住大喊一聲:下一局我賭神果!
但好在她還存在一絲理智,沒喊出來。
神果太重要了,不能賭。
“要不今天就到這裡吧。”安紓瑤輕聲道,“打牌嘛,開心就好了,不要太較真。”
陸燕稚幽怨的盯安紓瑤:“你贏了一晚上,當然開心了。”
她一輩子都在輸,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安紓瑤餘光輕輕掃了眼地上那一堆戰利品,杏眼兒彎起,她雙手捧著臉,笑盈盈的凝向陸燕稚:“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今晚前輩輸的所有東西,都可以拿回去。”
大家都是女孩子,積累點財產不容易,安紓瑤做不到,用一晚的遊戲,去剝奪另一個女孩子大半生的積蓄。
陸燕稚貓眼上挑:“你這話什麼意思?覺得我輸不起?”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姑奶奶我隻賴狗男人的賬,從不占小女生便宜。”
這個賭品爛到極致的人,今兒個居然認了賬,修仙界四大賭場的老板如果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到把眼珠子都掉地上的。
安紓瑤還想再說些什麼,本著友誼第一的原則,起碼把本命法器還她,結果剛要開口,識海突然傳來異樣,包裹了靈核整整十年的石隱花在這一瞬花開,靈核重回識海,強大的靈力從靈核中溢出,瞬間淹沒識海,然後順著靈脈流向了全身各處。
靈力如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湧了出來,平日裡缺靈力缺慣了,恨不得一份靈力掰成兩半來用,現在突然麵對如此磅礴的靈力,安紓瑤一時很難習慣,也駕馭不了,她扶住桌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隻覺得靈脈都快要被靈力擠爆了。
見狀,陸燕稚一個箭步上前,將數枚銀針刺進了安紓瑤的各大穴位裡。
“彆著急,慢慢來。”這位性格惡劣的神醫,終於有幾分醫生的樣子了,她一邊施針,一邊沉聲指引眼前的小姑娘,“你的靈核已經吸收了這些靈力,隻是靈脈不適應而已,調整呼吸,控製住靈力的流速,由少到多,一點點加大,讓靈脈儘快適應。”
在陸燕稚的指引下,安紓瑤打坐,歸納吐息,嘗試去控製體內龐大的靈力。
隨著她控製越來越嫻熟,陸燕稚不動聲色道拔掉了銀針。
銀針刺進靈穴,是為了往外釋放靈力,讓安紓瑤好受些,更快的進入打坐狀態,調整靈力流速,現在小姑娘基本已經能控製靈力的流速了,就不需要再紮針了。
片刻後,安紓瑤長籲一口氣,終於完全適應了靈力爆棚的身體。
陸燕稚在一旁似笑非笑:“突然從散修,飛升成元嬰期,這感覺,酸爽嗎?”
豈止酸爽,安紓瑤想:簡直爽歪了!
“我到元嬰期了?”小姑娘杏眼兒亮晶晶,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水晶在裡麵,眼裡有數不儘的歡喜。
柏亞川和梅吟雪就是元嬰期。
兩人天賦都極高,修煉又努力,是同輩裡境界提升最快的。
安紓瑤天資差一截,但憑著石隱花和自己的努力,也追上了小哥倆的步伐。
她現在也是元嬰期。
沒有給鐵三角拖後腿!
“突然飆升到元嬰期,你師尊和你的師兄弟們肯定會起疑的。”陸燕稚突然道,“我這裡有可以隱藏修為的藥,小瑤瑤,要不要再跟我賭一把?”
安紓瑤簡直哭笑不得:全部家產都已經輸光了,還想著賭?
這菜雞,癮到底有多大呀!
“前輩,你都輸一晚上了,還要賭嗎?”安紓瑤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哼,輸一晚上算什麼?”陸燕稚冷哼,“我都輸一輩子了,你看我怕過嗎?”
安紓瑤心想,你應該怕的。